片刻后,无名酒馆。
走入昏暗的酒馆,伯尼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屋里有一股特殊的刺鼻气味,乍一闻上去就仿佛是混了灯油和烟草的劣质朗姆酒一般。屋中的空间不算宽阔,却挤着十来个水手打扮、大肆酗酒和抽着烟斗忙于打牌的壮汉。然而出奇的是,琦丽莎似乎毫不介意这一切,径直走入屋中:“怎么样?这儿很棒吧,伯尼?我很喜欢这儿,从小到大几乎天天都来。”
什么?从小到大天天都来?“额……是啊。”窘迫地笑了笑,因琦丽莎的话而陷入震惊的伯尼尝试进入,却立刻被呛得咳嗽了一下:“这品味……的确很独特。”
被这令人不快的气味所影响,伯尼慌忙凑近门边,大口呼吸起外界那混杂着冷风和雪花的新鲜空气:屋里虽然暖和但是实在有些令人窒息。与其要他进去取暖,都不如留在外面被冻死。
这家伙看起来还真是常客啊……望着正跟老板模样的大胡子大叔开心交谈的女孩,伯尼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乌烟瘴气的店铺看起来这么脏,怎么都跟琦丽莎的美丽外表不相称。
况且,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食物的安全和来源是否能得到担保;毕竟这无名酒馆多半是非法营业的……眼见屋里挤着这么多喝醉的男人,伯尼没法不去担心:这地方多半都不会有女人来的,全部都是男性。万一哪天琦丽莎孤身一人出什么事怎么办?不过自己一个外人,毕竟不好说三道四的。
“快点啊,伯尼?”早已经找了张桌子坐下,琦丽莎满面红润的向伯尼招手道:“还等什么呢?”
“啊……我……”刚刚转回头来,伯尼便被刺激性的味道弄得打了个喷嚏。无比狼狈的捏了捏鼻子,兑换员为了面子硬撑着装出不在意的神情:琦丽莎都没事,我一个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去永冬城的大男人要是表现出受不了,岂不是太窝囊了点。
“你怎么啦?”不解的望着伯尼,琦丽莎担心的发问:“身体不舒服吗?”
就是不舒服啊,混蛋……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见女孩一副丝毫不在意的兴奋表情,伯尼只好支支吾吾的说起烂得要命的借口:“没啥。就是……额……好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有些不适应。”
“小子,不想挨揍就赶紧把门给我关上!”未等伯尼再说些什么,一名正赤着膀子大口灌酒、全身水手打扮的大汉便以蹩脚而含糊不清的布尔纳语粗声叫道:“冷风一直往里灌,是想冻死大爷?”
妈的,你在我们永冻之地穿成这样不冷才怪!这帮说欧亚语的暖阳之地外乡佬可真没规矩……瞄了那气势汹汹的醉汉和他身边大声喧哗的酒客一眼,伯尼本着避免与喝多的人起冲突的想法,老实关上了木门: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惹不起这么多人。再有,在女孩面前打架恐怕影响不好。
在那帮水手的喧哗声中,伯尼被吵的心烦意乱。忍受着噪音,气味和黯淡光线的三重侵袭,伯尼死要面子的强装镇定,坐到了忙着解开大衣的琦丽莎对面。
就在同时,老板递来了一张泛黄的菜单和正打的餐巾纸,被开心哼歌的女孩轻轻接过。听着他们二人热络的对话,伯尼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异类一般。然而就在他被烟草刺激得忍不住打起又一个喷嚏时,老板对琦丽莎的一句称呼猛然冲破了伯尼的耳膜,使其不由得有些发愣: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大叔刚刚叫她“小琦”。
二人的谈话很快便终止了,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正在用餐巾擤鼻涕的伯尼,嬉笑着凑近女孩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在他说完话后的一刹那,琦丽莎满面通红的缩起身子,却丝毫没有发出回应。
用眼角盯着不时抬眼偷瞄自己的琦丽莎,伯尼被女孩一脸娇羞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只好低头用纸巾攥着鼻子假装没发现。在那大叔发出爽朗的笑声,并故意在离开前放大声音说“被我说中了吧?”之后,伯尼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小声发问:“他到底跟你说些什么了?看那架势肯定是跟我有关吧?”
“咦?你没听到吗?”愣了一下,琦丽莎微微抬起了红彤彤的脸。
“没听到啊。”不解的重复了一遍,伯尼被琦丽莎害羞的表情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那老板是不是拿我开什么过分的玩笑来着?
“真没听到?”似乎没法完全相信,琦丽莎赶忙补充发问。
“没听到。相信我好吗?又没必要骗你。”再次打了个喷嚏,伯尼懊恼的捏了捏眼珠:该死的,我似乎对烟草有些过敏。偏偏这儿还这么多人抽刺鼻呛眼的劣质烟草。琦丽莎外表这么清纯却比自己能容忍这种环境,这使伯尼不得不感慨习惯的力量:琦丽莎从小就是这儿的常客,自然练就了极其强韧的容忍力。
“哎?原来你真没听到啊。”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还没从害羞中缓过来的女孩深呼吸了一下,面颊却依旧如火烧般通红:“那我就放心了……刚刚还以为你一直在低头假装没听到来着。”
我的表现似乎确实很像在偷听一般……想起自己刚刚低头可劲擦鼻子的做作样子,伯尼张了张嘴,最终没好意思出声。
“总……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