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房间当然不是指这里,而是隔壁他送人住的房子,他那混账老婆把人赶出来容易,他还得费尽心思把人给请回去才算完。
想的也算是面面俱到了,徐苑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摇着头拒绝了他的邀请,“无妨。这里挺好。”
他不愿意回去,刘志也不敢强求,只是略微提了一句,“可您住在这儿,身边也缺人照料……”
说着又看他神色淡淡似乎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还以为他心存芥蒂,也不敢多说,退了一步,“那我让李妈在旁边住着,您闲时给您熬点汤水喝,您有事儿直接叫她。”
见他不出言反对,也就默认这么安排了,转而又对于临钧的态度很是不喜欢。
瓮声瓮气的抱怨着,“那临家小子也实在是太不懂事,他这样的就是没吃过亏不知道疼!要我说,只要扒了他那一层光鲜亮丽的皮,往泥土地里一扔,让他摔疼了,他就知道怕了!
自然也明白您对他有多好了,不然他还以为你对他好是应当的呢!您就不该对他心软。”
徐苑靠着轮椅背,闭着眼睛轻轻笑出声来,“心软?”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心软这个词,就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说的是,他欠我的,都得还我。”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尾音清淡得让人听不见了去,“你以为,他现在有的,哪些是他自己的?”
婚礼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临钧怕因为他的存在会毁了现在的生活,殊不知,他能拥有现在的这些东西,全都是靠有徐苑在才会有的。
他自以为是摆脱了徐苑,其实是他亲手抛开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他有些轻慢的想着,婚礼的变故,但凡有些脑子的人就应该知道稍微顾忌畏惧下。
可偏偏临钧不知道是被连翻的事故忙的没有空隙来思考这些事情,还是真的就没有长脑子,还以为只要甩开他就万事大吉了。
却不知道,徐苑才是那个一心想着要护着他一路周全的人。
唯有徐苑一个。
而现在,他连这个真心为他着想的人,也亲手推开了。
徐苑也把这件事情直接抛开去,不愿意再提,刘志本就是人精儿,他不愿提也就随便再陪他说了几句,因他困倦不堪,也没有多说就告辞出来。
又去跟李妈交代两句,让多照顾着些又不许打扰人的安静,派人去跟临钧交接房子的事情,处理完才调头往医院走。
路上打了个电话问情况,那边守着的人告诉他夫人已经转危为安,已经醒过来了,在医院将养半个月就能接回家照顾了。
这边徐苑自己推着轮椅去床上躺了会,中午喝了魏宁在楼下订的老鸭汤,原汁原味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魏宁给他们说过他的情况,给他送汤的小妹也不怕他,笑嘻嘻的,脆生生的开口跟他说话,“魏哥专门叮嘱过了,说您肠胃不好,怕您喝不习惯,厨房大师傅就放了点去腥味的。
其他调料一概都没有放,您喝着试试,若有不喜欢的,我再回去跟大师傅说改一下,务必改的让您满意为止。”
她年纪小,不过十六七岁,一笑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生机盎然的。徐苑本身久病缠身,自身也感觉到本身暮气沉沉,对活泼些的孩子格外没有抵抗力,略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多谢费心了。”
小妹拍了拍胸口,作松了口气状,“那就好那就好,魏哥在我们店里给您定了2个月的汤呢,我就怕你不喜欢。”
徐苑喝着汤的动作略停,他出生没学会吃饭就开始吃药,活生生一个药罐子。
对各类药材了解甚多,因此汤一入口,他就能喝出来里面添加了许多养生的好东西,能把这些味道调理的可以入口,价格自然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他轻轻地勾了下唇角,这位收留他的小朋友,倒是舍得。
下午时分,出去办事的张婶回来了,拎着挺大的一个行李箱。
箱子里分成两层,上面装着各种娇小精巧的瓷瓶,里面都是装的各种药丸,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下面是几套叠好的被套衣物,他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也不是特别名贵的料子,只是比较柔软贴身。
张婶也没问他为何住在这边来的原委,在屋里忙里忙外的收拾完房间,给他泡了壶茶,低声跟他说话,“张权小子去缅甸看石头去了,这几日且回不来。李渔倒是在B市开会呢,您这边方便的话,便订晚上的机票飞过来见见您。”
徐苑摆了摆手,“不必,他两都忙着,别扰了他们。”
张婶皱了下眉,“没得这种规矩。”
“我这,没什么规矩。”
徐苑双手捧着茶杯捂手,轻描淡写的,“规矩都是死的,得看人心,向不向着你,用规矩束缚着,都是虚的。”
只看临钧闹的这一出,就知道若真是人不向着你了,什么规矩承诺都是假的。
他懒得多说,张婶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