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剧烈,我见犹怜。 清亮的一声:“呜呜呜~” 顿时潮水一样的杂音,像快镜头回放一般收回了,包括角落弹德彪西月光曲的钢琴师也分出一只眼睛,端香槟的服务生挪不开脚,一环内的宝利大人物话说到半截,股票投资电影八卦还是红酒年份,一切都比不上嫩模的这一嗓子来的吸引人,众人眼睛寻着声源上移,看见底下哭泣的大学生嫩模,潜意识对制造这一切的源头生出恶感。 再上移,是一身白西装的白珂,风度翩翩,佳人似玉,大多数人不知道他是谁,但潜意识陡变: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再旁移,是格外醒目的地中海智雷,他半踢出去的脚还踩在地上,步子很大,鞋是登山靴,潜意识变成又作理智,这是《特战队》的唯一导演。 没了他,投资就打了水漂。 所以谁是凶手呢?没人是凶手。受害人是个神经病。 于是一环内的大佬举杯灵机一动:“庆祝09新春,宝利影视票房长红!” 这低沉一声比嫩模哭了很久的声音更亮。 整个场子有杯没杯的都举起手,像粉丝的应援波浪,重复道:“票房长红……”“票房长红……”“票房长红……” 从前往后,再默契的回到刚才的状态。 弹钢琴的还在弹钢琴,送香槟的还在送香槟。 只多了一个保安过来拖人,三两下架起嫩模。 嫩模哭着挣扎:“别动我……” 然而妆哭花了也没有任何用。 嫩模又求助女伴,俩眼睛瞥来瞥去。 她应该是同行的女伴发憷的看她,但是不敢吭声:大佬说了庆祝,大家必须一起高兴。 这女的于是最后看白珂,她需要最后的体面。 ——白珂自然不会当护花骑士,他尤其明哲保身。眨了眨眼睛,反而后悔起自己穿这一身西装,还不如他的小黑破羽绒,胡以梅叫他不要过分高调,自然是有原因在内。 眼下场子内怕是七八成的人都认识了这个俊小伙儿,其中不乏特殊爱好之人,喜欢玩双响炮,他感觉大事不妙,跟智雷沿着会堂墙壁躲着唠嗑。 然而那些目光还是如影随形。 ——据说职业男一般不会穿黑色以外颜色的西装,是自不量力,更不必说纯白,颜值不过八十五的穿白西装往往丑得不可思议,娘,且不正经。 “奇了怪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小zei真是一点儿不娘气,站的堂堂正正,又浓眉大眼,看上去就是搞革命的一块好料,坚贞不屈。” 智雷像上次一样捏住他肩膀骨,但今天格外热情。 白珂笑道:“谢智导夸奖。” 智雷居然揽着白珂:“你要是演咱八路,何愁观众说一句,土八路?土不土,又不看衣服,看的是人,穿的是破,可人精神啊,东洋军官电视里穿的是都精神,那陆军军服哇多漂亮哩……可人长的猥琐,个个都是矮土豆!” 白珂忍不住眼皮一跳:“智导说的是。” 智雷又道:“可惜啊,可惜你是演不成八路了。”他说到这很沮丧,“老哥对不住你,我也是拿钱干活儿,谁也犟不过投资人……”一只手吊在白珂脖子上,“失去这个机会,甭怪我,你该知道规矩,谁也怪不着,引进的投资人出了大钱,否则《特战队》这种风险大的片子立不了项,出钱的,自然是出钱的说了算……” 白珂明白过来了,自己的角儿飞了,难怪智雷像是话里有话,他倒不难过,反而安慰智雷:“智导说笑了,资方最大,我虽然是新人,也知道这个道理的。” 今晚上本来就古怪,甭说胡以梅给准备的“白西装”怎么也低不下去调;如果《特战队》的主角真是他,无论他多么“新人”,资历浅薄,也该在会场中心“一环”亮亮相,跟投资人过个眼熟,而不是和智雷在这玩兄弟一口闷。 胡以梅一直没来,可能在帮他“撕资源”,可角色的事,没钱又没名,是没话语权的。 两人边说边走,智导拒绝了来敬酒的中年人,他不和不认识的人喝酒,白珂则顺手帮智雷挡下,轻而易举连喝几杯,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智雷一派的了。 “不——我还是要喝,就跟你喝。” 智雷把摄像机挂在胸口,找最近的服务员要了一杯闷一大口,“嗝”一声吐出酒气:“白珂啊白珂,人家老板说要什么人演,就是什么人演,你明白吗?” “智导醉了。” 智雷伸指头,“我是醉了,否则不该跟你说这丧气话,”他说的很慢,喝的很快,一字一顿,把新端的香槟喝完了,这下酒都上脸了,“没钱的,说话还是不硬气,咱被干扰了创作还是自己的错,像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是有权利说一声,不!可压上面的不还接着干吗?” “来!干杯!”智雷叫到。 他眼睛余光扫到先前的嫩模,嫩模狼狈不堪的被赶出门,不甘回头看,却不敢进来。 眼光看的不是踢人的智雷,是没帮着撑腰的白珂。 白珂毫不在意,智雷却有感而发:“瞧,你看她像不像我,这不就是这样吗?一句话,能奈之何?” “智导,您真的醉了。” 智雷摇头,说话越来越含糊,白珂搀扶着智雷等在门口,智雷是有助理的,数量可能不比明星少太多,他后面跟满了一个班子靠他吃饭。 这让他实际上不那么潇洒。 很快就有人过来扶智雷,看见白珂,“谢谢白先生。” “无恙。” 那人叹了口气,扶智雷往人少的地方去。 白珂靠在墙壁上,从进来前到进来后梳理了一遍。 胡以梅硬要他穿“白西装”,本来就是出风头用的,可她又叫自己别出风头,西装是定制的,那就是这几天出了差错,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