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李延治这样想的一瞬间,忽然间似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这里本应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是赵元启为了掏出李延治的心脏而留下的。原本一动便会有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加上汩汩而出仿佛不要钱一般的鲜血。 可刚刚被玄阳子一吓,下意识地坐着连连后退,如此大的动作幅度,胸口处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小子,你受伤了?!”这个时候,玄阳子总算注意到李延治身前胸前的那一大滩血迹,惊声问道。 不过心里却有一丝疑惑。 刚刚走过来时,李延治虽是背对着他,但玄阳子用仙家手段仔细探查过他周身气血,发现生机昂然、气血饱满,并未觉察对方受了太严重的伤。 可现在看其正面,流了如此多的血迹,又怎么可能只受了一点轻伤? 不用玄阳子过来查看,李延治已早一步将自己的衣襟揭开。 当看到胸前的情况时,顿时令他惊讶万分! 只见心脏前、胸膛处的肌肉饱满、结实,紧致。虽然瘦弱,但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要说血窟窿、伤口,便是连一个疤痕都未曾留下。 李延治心中的震惊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在半盏茶的时间之前,赵元启留下的那深入心脏的巨大创口,此刻竟然完全愈合,连丝痕迹都不剩。 若不是胸口被撕裂的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仍旧心有余悸,李延治甚至会以为刚刚那不过是一场梦。 为何愈合如此之快?!简直是非人的速度!我这是什么体质?! 心头被巨大的疑惑环绕,李延治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一动不动、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发呆。 玄阳子也盯着瞅了几眼,发现并没什么特别,远不如女人的胸口好看,纳闷着这小子瞅着自己的胸口发呆个什么劲。 啪! 不明所以的玄阳子,一巴掌打在李延治的胸口上,道:“小子,看够了没?” 李延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挠了挠头,眉宇间依旧是不解之色。 不过片刻之后也便释怀——没事总好过有事,既然想不明白那干脆便不去想。 “秦瑜怎样了?”感受到身上已基本复原,李延治望了一眼已从地上坐起,正闭目调神的秦瑜,问道。 “丫头也没什么大碍,调养一番后,便没什么事了。”玄阳子脸上带着一波笑意,喃喃道。 替徒儿高兴。 “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说话间玄阳子一把抓起李延治的手腕,替对方号起脉来。 “道长,你还懂医术?”李延治有些不信地问。不知为何,看着玄阳子的模样,总觉得这老头子在打别的主意。 “号脉、治病这种小事,堂堂一个修仙者会不会?!”玄阳子眨巴了两下眼睛,用自己的反问,来肯定回答了李延治的问题。 心里却有一丝丝的发虚。 玄阳子才不会告诉对方,他早用观气术查验过李延治,对方气血饱满,没什么大碍。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并不通什么号脉治病,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再度查验一下这小子的体质。 虽然自张府离开那晚,已经仔细查看过,确定过李延治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但谁见过一个普通人能吸纳灵石中的能量的? 谁见过一个普通人能抵挡住好几次融合了一身妖王之力的赵元启的攻击的? 谁见过一个普通人身上能随随便便拿出像叫花鸡、女儿红、酥酪这种的疗伤圣药的?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可都比云隐门最最顶级的伤药断续膏,要好上几百倍! 且赵元启死的时候,只有这个“普通人”离他最近,玄阳子极度怀疑,对方的死跟这个“普通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 综上总总,玄阳子觉得李延治绝对不普通。那晚的诊断绝对有问题。 “道长,为什么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李延治有些纳闷地望着玄阳子越来越黑的脸色,不解地问道。 他很好,身体没问题,这点李延治可以确定。可既然如此,玄阳子的满是横肉的老脸,变得越来越黑,是怎么回事? “别吵!”玄阳子有些恼火地吼了一声。而后继续号脉。 李延治闭了嘴。 又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后,玄阳子的老脸已经黑如木炭,并且隔空都能感受到他冲天的怒火。 后方的秦瑜和包今天都感受到了,不解地望向玄阳子。 又过了片刻,玄阳子默默地松开了李延治的手腕,静静地坐到了一旁。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受伤。 李延治:…… 秦瑜:…… 包今天:…… 这给人号脉把自己的心号伤了,这种事还是头一次见…… 玄阳子倚在墓室墙头,双目望天,眼神寂寥—— 受伤,好受伤!一直自诩一代仙道宗师掌门,却没想到沦落到今日连一个小子的虚实都查看不出的地步…… 没错,刚刚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任凭他用尽手段,查来探去,最终得出的结论,依旧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玄阳子深知,这个“普通人”绝不普通。 唯一的解释便是,李延治身上被一个不知比玄阳子修为高上几十、几百倍的高人下了禁制,像玄阳子这样的实力,根本查探不出李延治的虚实。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玄阳子是明白。 但问题是他当初在断定李延治只是“普通人”的时候,想当然地便把这种可能性给忽略了,本能地以为在太虚城这方世界,压根不会有这么高的高手。 却没想到现在被狠狠打脸,这才是真正让他难为情的地方…… 故步自封,自以为是…… “师父,您老人家还会号脉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