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大排档有些冷清，烧烤师傅先帮两人端上盆麻辣小龙虾，然后回去烤串。
陈珈高冷的坐在烧烤摊旁边的小凳子上，盯着自己面前那鲜红欲滴的色泽和清香扑鼻的蒜泥，好似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面，半晌没动弹。
虽然封雪不喜欢陈珈，但她家那几个小帅哥是无辜的。同样都是手底下有崽嗷嗷待哺，封雪看到陈珈那表情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打算请陈珈吃个夜宵。
“担心归担心，但他们该走的路还是得自己走。”封雪递给陈珈几个塑料手套，瞥了她，难得的说了几句心里话：“做经纪人的，得学会放开手。”
陈珈自己消化了会，感觉终于没那么消极的情绪了，这才侧头看了看封雪，还是那股子讨打的，装逼般的轻蔑和冷淡劲，“我们不一样。”
还嘴硬呢？封雪就奇了怪了，她脑子有毛病吧。
封雪忍着锤爆她狗头的冲动，微微一笑：“你是说我是D你是F这件事吗？”
陈珈：“……”
她的心态瞬间爆炸，把手臂上公司的标志猛地撕下来，扔到桌上，怒道：“考核期啊，你没经历过考核吗？”
封雪看了眼，觉得还挺羡慕的。
“还真没。”封雪道：“没进过大公司。”
其实说起来，她和陈珈的起点差不多，毕业就在野鸡公司，为了点屁大的东西争来争去。
到了现在她们同时想要跳槽，然而对方成功了，自己还苦苦的挣扎在即将被改造的火锅店里。
她伸手去拿那个牌子，用指腹轻轻摩挲，心里感慨万千：“考核期也挺好的，工资至少
比以前的翻倍了。以后等你家崽子红了，再拿点抽成，那不就发达了……对了，你买房了吗？”
“没。”陈珈道。
封雪心里稍微平衡一点了。
“我只是助理经纪人。”陈珈嗤笑了声：“你以为呢。”
封雪忽的不说话了。
助理经纪人这个位置，助理以上经纪人以下，两头都要跑，比保姆还累。当时封雪面试天悦的时候，对方也是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只是被她拒绝了而已。
无她，当时封雪想着，自己的能力不止做助理经纪人。
可是现在想来，肠子都快悔青了：她怎么就对自己没个深刻的认识呢！
念及此处，封雪莫名有些低落，垂着脑袋一直剥虾。剥了片刻，察觉对方没动静，便抬头去看，发现陈珈还是那副冷漠的死样子，好像说出自己是助理经纪人，并不是很丢脸的事。
仔细想想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比她即将失业好吧。
各种念头在封雪的脑子里面盘旋，她不知怎的又想开了，随口道：“前段时间，天悦的艺人总监邀请我签约来着。”
陈珈扭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封雪：“签约做什么？当艺人吗？别去。”
封雪一愣，以为她有什么内幕消息，问道：“怎么了？”
“当艺人要很严格的身材管理。”陈珈的眼里难得有了丝凝重：“非常严格，真的！”
封雪又愣了会，发现陈珈说的居然非常有道理。
“是哦，而且当了艺人一样的要陪酒，和我现在差不了太多。”封雪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醒悟过来，自己都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不喜欢陪酒？”陈珈皱眉。
“不喜欢锻炼？”封雪亦是蹙眉。
两人再次对望，片刻后，齐齐的，长呼了口气，朝着背后的椅子躺去。
“那当艺人还挺辛苦的哦。”陈珈道。
“还是好好做经纪人吧。”封雪道。
“就是接活的时候要做孙子。”陈珈道。
“不过这也没办法，只能脸皮厚点了。”封雪道。
“如果你有什么资源……”两人倏然起身，不约而同的道：“交换下呗。”
两个死对头都没想到和对方这么有默契，皆是一愣，望着彼此，没再说话。
寂静片刻后，陈珈缓缓的拿出了手机，将一只腿交叠在另外一只腿上，优雅的轻咳了声。
“是这样的……”因为好不容易压在封雪头上，她的语气里，略带着些得意。
凌晨四点，封雪送走陈珈所乘坐的出租车，独自站在冷清的街头，感觉跟做梦似的。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陈珈那番话：
“我现在手里面的确有个资源，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送给你的，是我家小孩用不上，不能便宜了别人，这家老板现在正在搞声音联盟的分部，也就是各种跟声音有关系的，唱片也好，配音也好，他都在做。但是现在唱歌的太多了，他们想单独签点能配音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吗？
她刚还在烦司音那边接活的事儿呢，这边就有好机会了！
封雪捧着手机将刚刚陈珈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