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甫今天行程很多, 先是例行早会, 早会结束之后又被上面的领导叫住。这位领导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见他早上开会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好,叫过来说教几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刚结婚的心情,但是到了这里你就得一门心思上班, 今年特殊,过段时间就换届了, 你爸爸的位置、你的位置,多少人看着?”
季洛甫嗤笑了声,“我就是走了会儿神, 也没干什么,您至于这样吗?”
领导:“换做别人我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季洛甫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笑笑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隔了一会儿, 领导问他:“结婚开心吗?”
季洛甫神情淡淡,没说开心, 也没说不开心。
领导是知道他这脾气的, 也没问下去, 就着最近的局势聊了聊,就放他走了。
离开之后, 季洛甫回办公室处理堆积的文件,又出去了。
中午是在外面吃的, 有几个合作商不得不见, 包厢里烟雾缭绕, 杯盏交错,他虽坐在上位,可以推辞不喝酒不抽烟,但身上难免沾染浓厚难闻的烟酒味。吃完饭回来的路上,他拧着眉在后座休息。
许久,车子停了下来。
季洛甫在位置上没动,阂着眸问道:“到地方了?”
许如清说在大门了。
他顿了顿,犹豫道:“季部……”
季洛甫沉沉的“嗯”了声,示意他往下接着说。
许如清:“前面停着的那辆车,好像是初一的车。”
季洛甫紧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开。
视线越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情景。
左前方两辆车似乎发生了事故,深灰色跑车高调地堵在路中间,挡住去路,车头上的三叉戟标志彰显出它不菲的价格。它的对面是台白色的宝马,五系,蓝底白字,车牌是季洛甫熟悉的数字。
有人从车上下来。
来人很眼熟,身上一股子散漫慵懒意味,嘴角翘着,笑容痞坏。
季洛甫想起来。
那个在初一的散伙饭上,扬言宣称初一要什么、就能给什么男人。
季洛甫抬了抬下巴,“那个人,认识吗?”
许如清扶了扶镜框,说:“萧家的小儿子,他父亲前一阵子还来要过您结婚的请柬,不过您不是说除了家人都不给吗,所以就没给过他。”
季洛甫眯了眯眼,没再说话。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眼底一片晦暗。
外边。
初一认出来是萧冽,老神在在地坐在驾驶座上没动。
萧冽故意把车开到她面前来,其心昭昭。她没必要动,他便会主动过来找她,这把戏玩了几年了,他不厌吗,不觉得无聊吗?
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能这样没皮没脸的凑上来呢?
初一是真搞不懂这种无赖了。
果然,萧冽下车走了过来,他倚靠着她的车门,伸手敲了敲车窗。
初一缓缓降下车窗,眼里疏离、厌恶、淡漠都有,语气也不像以前一样的清冷了,带了几分烦躁:“萧冽,你有完没完?”
“哟,嫁给季洛甫之后,这态度和以前差挺多。”萧冽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初一眼无波澜地直视他。
萧冽双手搭在她的车窗上,上半身压了下来。
光线被他挡住,她的眼前是大片的阴暗。
萧冽嘴角一扯,笑意森冷:“初家的大小姐?江家最得宠的外孙女?嗯?初一,你瞒的可真好。”
初一毫不退让:“我从没瞒过。”
她从没对自己的身份有过一丝的隐瞒,只是从没人会把她的“初”和初家的初联系到一起。
萧冽:“所以这些年你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是吧?”
初一:“没有。”
有喇叭声响起,催促二人的车挪位。
初一说:“你能挪个车吗,这样子堵在路中央,很影响交通的。”
萧冽咬牙切齿道:“我们谈谈。”
初一蹙眉,冷声拒绝:“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谁说的?”
“我和你什么关系,谈什么?谈我为什么结婚吗?你以为你算什么,萧冽。”初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萧冽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哪怕是生气也是这样平静淡然的。
萧冽自知理亏,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她谈谈。
他软下声来,算是朝她示弱:“初一,就当是普通同学问你为什么这么突然结婚,这个总算可以回答吧?”
初一:“现在就可以回答。”
她眼尾扫了他一眼,说:“因为喜欢,很喜欢季洛甫,喜欢到恋爱都可以直接省略,所以和他结婚。”
说完之后,她看到萧冽满脸震惊。
她没有情绪地升上车窗。
他的手还有一半在里面,嚷嚷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