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关口狭窄,每次开闸出来的战船有限,容易被楼船逐一击破。
另外就是楼船上装载了火炮。
可用民船夜袭,四面八方包抄,楼船的炮口能往哪里瞄?
……
巢县码头。
侯晓明带了五百童兵,五百巢湖水卒,看着眼前的楼船,回头看了眼明公子。
今晚合战,这个楼船都送到跟前,自是没有叫他离开的道理。
拿下这一座楼船,并不是侯晓明自作主张。
是中午这船开始停靠,引得巢湖水师关注。
于副都统派了幼子带了五百水卒从巢县上岸,想要夺船。
童兵出动,怎么能什么功劳都捞不到?
侯晓明自是巴不得参与合战,就亲自带了一曲童兵带路。
楼船这里,水师将军已经安置。
不过他想着明公子也不会留宿这边,多半夜宴后会回来,就吩咐人等着。
夜晚中,天下又下着雨。
楼船水卒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只明公子与他身后百十来人数目差不离,就叫人放下弦板,引众人上船……
……
北关大营外。
滁州军两路人马已经到位,斥候往来传递消息。
北关大营临河驻扎,东边不用包围,剩下三个方向。
冯和尚、熊千户率领八千人,从北边进攻。
邓健、杜老八率领七千人,从西边进攻。
霍五、唐光率领一万一千人,从南边进攻。
大家都待命不动,留心裕溪河方向。
……
“嗖!”
“嗖!”
“嗖!”
庐州大营值守的兵卒,听到动静,回头望去。
水面上,烟花接二连三,冲天而起。
“咋回事?”
这守卒还迷糊。
“巢湖水师出闸了?”
另一人伸着脑袋望过去。
“不是巢湖方向,是那头……”
大家正说着,就听到大营周边有了动静。
“啊!”
“袭营!”
庐州大营,已是乱成一团。
庐州知府本就是文官,不通兵事,整个大营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外侧,只安排零散的巡丁,早已被滁州军解决。
内侧,军帐排列,也缺少秩序。
席地而卧的新丁们与在帐篷里的老卒交错。
这一乱起来,这些新丁就没头没脑的冲起来。
霍五爱惜兵力,怕折损太过,一进攻就叫人齐声大喊:“白衫军至,缴械不杀!”
庐州老卒还在混沌,新丁已经哭爹喊娘:“我们缴械……”
本就是手无寸铁,哪有什么器械可缴?
哭嚎着跪了,生怕被误杀。
这南路动静太大,北路、西路两处人马也都听见,就有样学样。
“白衫军至,缴械不杀!”
“白衫军至,缴械不杀!”
声音从小极大,汇成一道洪流,仿佛天地之间除了兵戈声,就剩下这一声声的呐喊声。
连带着那些已经跪地投降的新丁们,都跟着撕心裂肺喊起来:“白衫军至,缴械不杀!”
“白衫军至,缴械不杀!”
实在是可怕。
那边掉了个胳膊,那边掉了个脑袋,他们跪在地上,也怕误伤。
还是大家都投降好了。
庐州知府站在军帐前,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只觉得后背发寒。
“大人,快走吧!”
心腹侍卫在旁,低声劝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河边停了船……”
庐州知府苦笑道:“往哪儿走?”
往蕲春?
没有完成寿天万的任务,丢了几万庐州兵,他能容自己?
说不得自己过去,反而连累老母儿女。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侍卫拉着庐州知府,苦劝道:“要是大人出事,老恭人与公子小姐又靠谁去?”
自古艰难唯一死。
那庐州知府犹豫着,跟着侍卫出来。
那侍卫带了几人,拉扯着庐州知府,往河边而去。
还没到河边,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哈哈哈!逮着大鱼了,总算老子没有白跑!”
火把映照之下,看清楚眼前两人,满头大汗的唐光忍不住“哈哈”大笑。
从霍五叫人喊了那一句“白衫军至、缴械不杀”,唐光就晓得今晚靠野战捞功劳不容易。
野战是按照人头计功劳的。
他就绕过众人,急匆匆冲中军帐而来,正好缀上庐州知府。
庐州知府是这四万庐州兵首脑,不管是杀死还是生擒,都是功劳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