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东的是邓健祖孙三代,客座的是张、李、王三千户,还有霍宝、霍豹、侯晓明、马驹子、牛清。 鲥鱼是“长江三鲜”之一,又称“五月鲜”,正是应季。 席面主菜就是一道清蒸鲥鱼、一道鱼羊鲜。 邓老爷是老饕,秀秀也是个小吃货,爷孙两人只顾着埋头大吃。 其他人各有思量。 张、李、王三千户都是邓健心腹,已经看出邓健明面上盟友是徒三爷,私下里信任的是刚占了滨江的霍五。 看看少年英姿的霍宝,再看看还是年岁相当的秀秀,这明显是“亲上加亲”之意。 更难得的是,这霍宝是霍五亲子、徒三外甥,一人牵着两头。 三人都是邓健麾下,自是盼着邓健越稳当越好,这好的同时自家也不能被抛下。 “小宝爷,我老张敬你一盅……”张三起身道。 霍宝并不托大,忙站起来,双手端了酒盅:“张三叔说笑了,当是小侄给张三叔赔罪才是……到底处事不当,怕是吓到了大姑母……” 张大姐、张姐夫只是普通小老百姓,亲眼目睹杀人事,回家就病了。 应该是真的吓到了,也有担心儿子、兄弟的缘故。 张三摆摆手道:“是我那老姐姐糊涂,太宠孩子……三十出头才得了这一个,眼珠子似的,当闺女似的养,十五、六还不知轻重好歹,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说到这里,顿了顿:“这就是我要央求小宝爷的事儿了。到底是我亲外甥,又不能将他关在家里一辈子,少不得要让他懂些道理,可自家人实是下不去手……让他走个后门,进童军做个小卒子,摔摔打打出来,总比跟大闺女似的一遇事就哭哭啼啼强!” 霍宝哭笑不得:“张三叔这是逼着小侄做坏人啊?” “小宝爷就看我的面上,帮老张一把!” “入童军不是不行,只是童军自成立起就未曾徇私,一向是‘能者上、庸者下’,高家哥哥能走到哪一步,小侄可不能保证!” “不指望他走到哪一步,操练出来,有担当能自己拿主意,就是成人了!” 张三条件放这么低了,霍宝还能说什么? 他一下饮尽杯中酒,算是应下张三请托。 李千户在旁“哈哈”笑,指着张三道:“上回就跟你说,让你送外甥去童军,你说你外甥还小,现在还是落到小宝爷手中了吧!” 李千户没有外甥,却有个幼弟,今年十五,早在童军扩充时就塞了进来,凭借自己本事,已经是什长。 “是我墨迹了。”张三自罚一杯,揭过此事。 王千户座次在张、李之下,看两人吹捧霍宝,心里不由问候两人长辈。 艹! 好好的兄弟,做人不厚道! 这两人都巴结上霍宝,倒是将他撇在一旁。 可偏生他没有外甥,也没有小兄弟。 王千户心中咒骂不已,目光扫到霍宝、秀秀不由一愣,又看了眼马驹子下首的牛清,随后打量霍宝下首的霍豹、侯晓明。 这三人,一个是霍宝表兄,一个是霍宝堂侄、一个是霍宝心腹。 只是前者跟在霍五身边,以后不在曲阳;后两人十四、五,年岁略小,可性情行事都在众人眼中,都是妥当人。 王千户心中窃喜,站起身来,端着酒盅,隔着张、李两位对首位的邓健道:“老大,张哥、李哥都有事托小宝爷,兄弟我这里倒是有事想求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