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郎君果然是个“守信”的,第二天晌午不过就干脆利落的坐车离开,反倒是他的母亲孙氏站在门口哭哭啼啼了好长时间,一脸的心疼不舍。
后来的后来,李如意听自家的小郎君说起,那个什么劳资的玉石环被霍大郎送给了醉花楼的飘飘姑娘,一百银子的东西说送就送,由此而见霍大郎的“豪爽”程度。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是一月而过。
罗夫人身边的伺女莺儿姑娘如期而至。
“东西可完成了?”她问道。
“不负所托。”李如意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是一座三尺高,由最上好的红杉木所制,外方内圆可三百六十五度旋转的秀屏,但见它的正面是一副孔雀睥睨图,蓝绿色的孔雀尾羽层层叠叠如瀑布般蜿蜒而下,一双由红宝石点缀的眼眼睛也充满了灵性。
临枝而立的孔雀既又一种鸟中王者的傲然也有一种天地灵物的秀美,许许多多的鸟儿围绕着它,或是饮行高歌或是追逐打闹,如此逼而又色彩浓艳的画面便是在纸张上都难以描绘而出更何论一针一线的绣在屏风上。
“真美啊!”莺儿姑娘情不自禁地喃喃了两句,一双眼睛也因为赞叹而变得闪闪发光起来。
“孔雀是祥瑞之鸟 ,用来拜寿,是个极好的兆头。”李如意笑着抬起手轻轻转动了下屏风的框架,很快地,它的背面便也显露了出来。
“这是?”莺儿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如果说正面的孔雀傲然图是浓墨重彩的“油画”那么背面的这副万松长青图便是云淡风轻的水墨,但看那烟云飘渺间一只遒劲苍松长在孤峰之上,松下还有两只丹鹤在交脖而依,画面气质高远,观之便有种不俗之意。
“娘子当真是好本事。”莺儿姑娘尽情欣赏完了这双面绣屏后,不禁发出连连赞叹:“这样好的绣活简直都能入宫去给给皇帝缝龙袍啦!”
李如意听得如此赞美,脸上立刻露出了谦虚得笑容,反倒是一旁从头听到尾得霍二郎露出极其得意洋洋地表情,对着那莺儿姑娘道:“这下知道我家娘子的本事了吧!”
把这双面绣屏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车,莺儿姑娘带着实足的满意高高兴兴地走了,而不出两日,罗夫人的谢礼便到了,一匹织罗纱,一匹妆花缎,一篮子当地少见的荔枝,还有作为谢礼的二十两纹银。
“娘子辛辛苦苦的缝了一个月,眼睛都快累坏了,就给这些东西,这县令夫人也是个抠门的!”霍二郎心疼老婆,言语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抱怨。
“你知道什么!”还不待李如意开口,那边的霍振兴便眼睛一瞪,对着小儿子道:“若是重金相酬那不就成了工钱?就是要这样留有余地才好呢!”
要不说,霍家能在霍振兴手上兴盛起来呢,他看事情的眼光还是满准确的,自那以后,李如意算是与罗夫人搭上了线,后者偶尔举办个茶会什么的也都给李如意送个帖子,渐渐地,她的名声便在县里的高门大户中流传起来,人人都知道,霍家的二儿媳妇有一手极其出色的绣工,有些爱好此道的妇人还会来家向她请教,李如意对此基本上都是来者不拒的,不出几个月的时间她便交了几个性情不错的朋友,平时串个门什么的,也有地方去了。
\\\"咱这二儿媳妇倒真有几分本事。”霍振兴曾经悄悄地与自己的妻子道:“你看她,这才多长时间,不但把二小子的心给拢住了,在外面也交了朋友,连县令夫人也愿意与她往来。里里外外地都要夸她一声哩!”对于这个儿媳妇,霍振兴是越来越满意了,不说别的,单说自她嫁进来后,小儿子就渐渐地开始变得懂事起来,最近更是跟着自个开始跑起了陶坊的生意,不再每日的到外面瞎胡闹,能够督促丈夫上进的妻子,作为老公公,霍振兴觉得她做的已经是非常好了。
“不就是会点绣活嘛,有什么了不起,等将来咱们子文娶个高门大户的娘子,那才是真正的风光呢!”说到底,孙氏还是看不上李如意的家世,总觉得自家吃亏了。
“说起来,今年秋月大郎就要下场了,也不知今科得中不得中?”霍振兴轻轻地叹了口气。
相比于忧心忡忡地丈夫,孙氏可就显得自信多了。
“老爷你放心好了,咱们子文那般出色,此次定然能够考得举人,光耀咱霍家门楣。”孙氏提及此事,整个人都先显得精神奕奕起来。
霍振兴虽然也察觉出了大儿子性格上得不妥之处,但心里总觉得儿子得功课文章写的还是极好得,所以对此事自然也抱了好大得希望。
这边的老夫妻关着门暗暗地畅想未来,那边得一对小夫妻也在你侬我侬的玩着夫妻间的“小情。趣。”
铜镜前,霍二郎正一脸严肃地为自家娘子描绘着眉毛。
“好了!”霍二郎放下手中的工具,迫不及待地对着李如意道:“你快看看,我画的好不好?”
作为第一次为女人描眉画黛的男人,技术又能好到哪里去,可怜李如意一双清清淡淡地柳叶弯眉,硬是给画成了一对直不愣登的剑眉,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