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一片树林,枯黄的秋叶落了满地,风过处,黄叶被吹的满地乱飞。她见了此景,忽然触动心弦,不由轻轻吟道:“碧云天,黄叶地,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吟完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哪知一声未已,突听远处也传来深深的叹息声,叹息声中也是愁肠百结,满腹幽怨,说不尽的苦处。
“这人是谁,也作如此叹息?”当即蹑足走了过去。
来到林深处,只见一女子正斜依树干,抬头向天,身材颀长,正是那个李香玉。走得近了,只听她口中呐呐道:“家辉,家辉。”虽是轻轻而叫,朱可欣听了却是回肠荡气,如痴如迷。同病相怜,心中一酸,泪水几乎掉了下来。
她看着李香玉瘦瘦的背影,一时呆呆站着,不忍惊动她。
不多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走得甚急,也向这林深处而来。朱可欣心中一动,躲了过去。
那人渐行渐近,不久来到李香玉的附近。李香玉这时也发觉有人走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令她心碎的张家辉。瞅了他一眼道:“是你。”
张家辉道:“是我。”
李香玉低声道:“你来这干什么?”
张家辉道:“大清早不见了你,我就知道你又躲到一边伤心去了。”
李香玉突然怒道:“我就是要伤心,你管得着吗?谁要你来看了,你走开。”
张家辉却低声道:“香玉,我知道你心中苦,其实我心中更苦。”
李香玉尖声道:“你心中苦,那你当年为什么不阻止我嫁与旁人?而现在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娶我?”
张家辉垂下头道:“当年之事,现在说来还有什么用?”
李香玉又怒道:“我就是要说,我就是要说。”突然一下扑到他的怀中,抱着他哭了起来。哭泣声中却又不敢放大悲声,而是尽量压抑着,更令她一抽一搐的悲痛难已。
就在这时,一人大声喝道:“张师弟,师嫂,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
二人一听,蓦地分开,脸色苍白,垂下头去。朱可欣看得清楚,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走了过来。
只听那汉子道:“张师弟,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要注意影响,不要为所欲为,你们总是不听,以致引得风言风语,连外人都知道了。这于我们无极门多难看。”
张家辉连连点头道:“武师哥教训的是,武师哥教训的是。”而李香玉更是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哼也不敢哼一声。
朱可欣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暗暗为他们难过。蓦地心中一动:“这二人情深义重,若不得结缡,说不得哪天便双双郁郁而死,我何不搓合他们,完了他们的心愿。总不成让这无缘由的师弟师嫂关系,而形成一条不可跨越的天河,令二人毕生饮恨。以我教主之尊,料他们不敢不听。管它什么礼教大防,师弟师嫂。”
就在这时,只听那个武师哥又沉着嗓子道:“张师弟,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难道非要让人家看见不行?”
张家辉应道:“是,武师哥。”向李香玉瞥了一眼,低头匆匆离去。
那个武师哥看了看李香玉,跟在张家辉身后出了树林。李香玉望着张家辉的背影,眼中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朱可欣暗叹了口气,从树后走出,轻声道:“李大姐。”
李香玉正自神伤,突听有人叫她,蓦地转过身来,却见是朱可欣,更是又羞又怕,俯身道:“原来是教主。”
朱可欣袍袖一拂,李香玉身不由己站了起来。
朱可欣望着她柔声道:“李大姐。”
李香玉慌恐道:“教主,属下不敢当此称呼,你叫我李香玉就行了。”
朱可欣道:“你年长我十多岁,叫你李大姐,还不是应该的?”
李香玉道:“属下万万不敢当此称呼。”
朱可欣一笑道:“好,我便直呼你的名字。李香玉,你对张家辉大哥真的一往情深吗?”
李香玉一惊,随即羞红了脸,不敢出声。
朱可欣道:“我知道你们两人相爱至深,却遭众同门的反对,各自心中痛苦。假若我助你们完了心愿,你愿意吗?”
李香玉抬起脸,颤声道:“教主,真的?”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种事大逾礼法,他们不会同意的。”
朱可欣道:“什么叫作大逾礼法?只要两人情投意合,两心相许,便当结缡,永远守在一起。礼法还不是人定的吗?只要你愿意,我便成全了你们。”
李香玉不信道:“教主,你说的是真的?”朱可欣重重点了点头。李香玉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道:“若得教主成全,与他作成一日的夫妻,我李香玉纵是粉身碎骨,也必报教主大恩。”
朱可欣伸手拉起她道:“能看到你们结成夫妻,我便心满意足了,何望你来报答?你跟我来。”说着走回客栈。
进了客栈,只见大家都已起身洗漱完毕,站在大厅中等着朱可欣用餐。众人见她带着李香玉一起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