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听说帮主内功深厚,天下不作第二人想,怎能想到他曾未饮过酒,不会饮酒,眼望着他,只等他再说下去,再跟着喝下去,各自斟满了酒,端在手中。 张宣蒙见了这情景,暗道:“罢了,罢了,今天纵是醉死也要说下去,喝下去,否则,岂不让他们小觑了。只盼酒爷爷酒祖宗能行行好,饶过我这一遭”。大声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老帮主的。老帮主一生侠义,武林共仰,不意竟被霄小所算,大去于川蜀,实让人痛心。我今为帮主,定不忘老帮主之仇,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枪林箭雨,也要查出真凶,开膛剖腹,为老帮主报仇,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若违此誓,猪狗不如。大家请。”又一口喝下。 阮帮主在位三四十年,把丐帮整顿的好生兴旺,他武功高强,待人仁厚,很得帮中弟子的爱戴,而今为人所害,众人怎能不痛恨伤心,听张宣蒙发誓要为他报仇,自然欣慰高兴,齐声道:“帮主说得好,我们一定要查出真凶,为老帮主报仇。能听帮主这么说,我们的性命便交于帮主了,帮主要我们到哪里去,我们就到哪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皱眉头。” 而此时张宣蒙却是头晕脑涨,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对众人的慷慨言辞,似听而不闻。孙长老离得最近,瞧得清楚,小声道:“帮主,不碍事吧?” 张宣蒙咬咬牙道:“没事,再为我满上一碗。”伸碗于孙长老。 孙长老犹犹豫豫满上。张宣蒙端着酒,不住晃动,洒出不少。他定了定神,大声道:“最后一件事,便是关于、关于修罗教的事。修罗教行凶作恶数十年,实乃武林大患。我们丐帮乃侠义之帮,绝不能容许他们、他们这些邪教妖人横兴天下,为害武林,今年的泰山大会,一定与他们好好大干一场,永除后患。请,请,大家请。”张宣蒙这第五碗酒喝下,只觉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不由坐了下去。 这时,众人也瞧出帮主舌头僵硬,似是醉了,于是有人小声道:“瞧,我们的帮主醉了,醉了。”“帮主内功天下第一,可惜,酒量却是不行。”“难道内功天下第一,酒量就也是天下第一吗?” 又有人道:“武功再是天下第一,酒量不行,对于我们学武的豪侠之人来说,终是有点遗憾。”丐帮虽为乞丐,素不戒酒,且以饮酒为尚,常相比拼,现见帮主不能畅饮,大觉美中不足,不免小声议论。张宣蒙虽醉,亦听在耳里,脸上发烧,心中难过。 孙长老也没料到张宣蒙会醉得如此厉害,连声道:“大家坐下,帮主令大家坐下。”伸手于张宣蒙背后,扶他坐了下来。众人跟着坐下。 孙长老在张宣蒙耳边小声道:“帮主,快运内力压住酒力。” 张宣蒙闻言,暗骂自己糊涂,内力可为人疗伤,自然也可压住洒力,何不试上一试。遂运真气在体内转了一周,把酒气裹于腹中。这一试,果然头脑清醒不少,心下大喜,内息运转不断。 不多时,酒意消去七八,大声道:“众位兄弟,在下自长这么大,曾未饮酒,今天初次,有点不适,以致在大家面前险些出丑,请大家见谅。我现在自罚一碗,以示歉意。”自倒一碗酒,大口吞下。 众人本正感遗憾,美中不足,突听他声音朗朗,口齿清晰,毫无醉态,并且自饮了一大碗酒,一时诧异。 看到他醉态的人,不由惊奇,怎么一下就醒酒了;未看到的,还道帮主未醉,极尚饮酒,大声欢呼道:“帮主,好酒力,爽快。” 最为惊异的莫过于孙长老,见他转眼之间便将酒力消去,实难想象,料来以他如此喝法,再饮二十碗,除非肚子盛不下,绝不会醉倒,遂笑道:“帮主果然好酒量,我还以为帮主醉了呢,原来只是初次饮酒的缘故。帮主可知你饮的是何酒?” 张宣蒙摇头道:“尚请孙长老见告。” 孙长老转头向众人大声道:“众位兄弟,大家可知帮主饮的是什么酒?”众人摇了摇头。他接着道:“帮主饮的乃是辽东分舵吴舵主亲自加工的东北高梁烧,是辽东分舵众兄弟从数千里之外运来的。”众人一齐惊哦了一声。 孙长老笑道:“我一说此酒,大家便该清楚,此酒最烈,号称酒中霸王,常人三碗必醉。而大家已清清楚楚地看着帮主连饮了六大碗,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大家说一说,帮主倒底会不会饮酒?有没有酒量?” 丐帮众人向来知道辽东分舵的吴舵主,精于酿酒,东北高梁烧本来甚烈,经他加工,更是醇厚劲足,不由大声欢呼道:“帮主好酒量。” 孙长老道:“帮主武功卓绝,侠义英雄,自然有千杯不醉之量,绝不下于我们的老帮主。”众人又是一片欢腾。原来阮帮主好饮,又具雅量,无事便找帮中的弟子饮酒,比拼酒力,帮主的弟子大多与他一同赛过酒,今见新帮主比老帮主尚有过之,自然大是高兴。 张宣蒙暗自惭愧,孙长老居然将他与老帮主相比,遂向他一笑,大声道:“难得大家如此高兴,咱们再共进三碗如何?” “好,再喝三大碗”,“今天不醉不休。”众人大声叫好,高举酒碗,与张宣蒙对着喝了下去。 三碗酒一过,已有不少人有了醉意,孙长老道:“大家今夜有的是时间,慢慢再喝不迟。咱们还有要事相商,大家先静一静。” 众人顿时放下碗,不再出声。张宣蒙小声道:“孙长老,下面该做什么?” 孙长老道:“帮主,我们丐帮每次相聚,必论功行赏一次,以扬有功弟子。”转头向众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