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一下子安静了几分。
苏谨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兰姨娘伏地求饶。
苏映月顿时反应了过来, 也跟着跪了下来道:“老太太饶了姨娘, 她也是一时糊涂, 错信了沈姐姐的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苏皎月却是开口道:“兰姨娘向来深居简出,平素很少出门, 也不知道是几十和沈姑娘如此交好了?”
“你……”苏映月看着苏皎月, 前日还被自己骂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却一语道出了这里头的猫腻。
兰姨娘向来是连海棠院都不会出去一趟的,怎么可能和沈若娴有什么交际, 说到底,还不是苏映月在中间传话吗?现在兰姨娘站出来承担罪责, 分明是想要保全苏映月,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们竟然下药来毒害苏谨琛, 这让苏皎月十分的痛恨。毕竟在原文中, 她们是苏谨琛法外开恩的人,可现在却这样的坑害他。
苏谨琛握住苏皎月的指尖微微用力, 苏皎月却依旧抬头看着苏映月, 慢慢开口道:“你骂我是个死瘸子,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你想要我的东西, 我也可以让给你, 可是你毒害兄长, 就是罪不可恕!”
那些从苏谨琛身体里流出鲜血,以及手臂上丑陋的伤痕,若非苏皎月亲眼所见, 也不会如此震撼。
“我……我没有……”苏映月神色慌乱,却仍旧一脸无辜的模样,只是一个劲的说道:“我……我没有,我没有毒害兄长。”
苏老太太看着苏映月,眼神冰冷,正要发落,那边兰姨娘只哭着道:“老太太,四姑娘她是无辜的,她真的不知道,药是我下的,她只是跟我提起了沈姑娘的事情……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哪里能懂这些……”
“你们……”苏老太太怒目看着兰姨娘,又看了看站在厅中的苏谨琛,少年身姿挺拔,脊背如松,只是面色看上去非常苍白。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徐氏道:“兰姨娘是你们二房的人,要怎么处置,你说了算……”苏老太太顿了顿,又转头对李氏道:“至于你这侄女,承恩侯府对她仁至义尽,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这里也不能再留她了,她从哪儿来,就把她送回哪儿去!”
“姨母……不要啊!”沈若娴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一般,想着要挣脱了婆子们的钳制跪下求饶,却又被人塞住了嘴,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呜……呜呜。”
“多谢老太太开恩……”李氏这时候也是心惊胆颤,按老太太年轻时候的那些手段,沈若娴做出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活路,现在只是要把她送回山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李氏心里虽然恨不得沈若娴死了算了,可终究养了她这一场,一时也狠不下这样的心。
徐氏此时却也反应过来了,老太太素来强势,这次却让她来发落兰姨娘,这对她却是一个考验,她想了想,只开口道:“兰姨娘毕竟是姐姐留下来的人,也跟了老爷一场,这件事情还是等老爷回来了,让他定夺。”
苏政今日一早便去了同僚家拜年,这时候还未回府。
苏皎月却是听出了徐氏这话中的变化来,她对已故的周氏,竟喊了一声姐姐。
徐氏只接着道:“至于四姑娘,我是她的嫡母,理应有管教之责,如今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我管教不严,就罚她在海棠院禁足。”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于徐氏的做法还算满意,又道:“海棠院是兰姨娘的住处,你把她搬到玉兰院去。”玉兰院是从前苏政另一个姨娘住的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
苏皎月见苏老太太有意把兰姨娘和苏映月分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到底兰姨娘只是一个姨娘,但苏映月到底还是苏家的女儿,老太太总会对她留一丝情面,但至少她们两个不能撺掇在一起害人了,总也是好事儿。
苏皎月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苏谨琛,那人眉眼中透出丝丝的冷肃,让苏皎月有些心惊,他一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将来兰姨娘和苏映月还有没有活路,怕是难说了。
可苏皎月终究不希望苏谨琛还像原文中那样变态阴鸷,只轻轻的唤了他一声道:“兄长。”
苏谨琛蓦然回头,眼神中仍旧透着凌厉,却是在触上她的目光时,化作一缕温柔的泉,只是淡淡道:“无妨。”
……
从鹤瑞堂出来,苏皎月拉着苏谨琛去了徐氏的正房。
清风院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觉得恶心,苏皎月执意要给苏谨琛换个院子。
他原先住的地方,也确实有些偏远了,那些窗户家具,好多年都没有上过漆,显得很是陈旧。
苏皎月看上了外头的鹏程院,是苏政特意为小儿子苏谨玉准备的院子,但他年纪尚小,徐氏还舍不得把他送到外院去住,因此这院子到现在也还空着。
苏皎月同徐氏开了口,徐氏到也不好意思不给了,苏谨琛之前住的地方,确实有些不太像样。说到底他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子,将来交际往来,总要有一个体面的院子。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