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努力?”
这当然不是不好, 但是……以白秋寒的立场来说,玉襄实在不觉得有什么理由, 能让这位魔教教主之子, 突然间如此嫉恶如仇。
玉襄不大确定的看着他,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吗?
他们都很清楚,作为魔教教主之子,和上阳门广寒峰峰主的徒弟之间的身份差距有多大。为此, 玉襄才会觉得“根本没有可能”。
她原以为,这本该是心照不宣的结论, 不必直白的宣之于口。可是,他却为了救她而一个人冲进了万魂煞血阵。
她不是不知道白秋寒在分别之时, 依然喜欢她, 但她只是觉得,等时间一长,那份情愫自然而然就会消退, 却从未想过,他居然重情重义到这个份上。
所以, 他如此竭尽全力, 是为了洗刷自己的身份所带来的影响, 想要让玉襄的师门能够接受他吗?
他愿意一心向善当然是好事, 但如果她让他失望了, 他会就此失去目标, 然后误入歧途吗?
“这有什么为什么?”白秋寒却没看出玉襄复杂神色后的想法, 他笑道, “你是名门正派,你们每天做的不都是这些事情么?你还要来问我为什么?”
玉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最终,他自己从她的神态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微微凝滞了些许,感到了些许不祥的意味,“怎么了?”
他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三垂下眼眸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自己也许应该说点什么。
他平静道:“我等降妖除魔,只是为了护佑一方清净。”
白秋寒下意识的便想反呛回去:“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己私心,不配与你们名门正道相提并论了?”
但他看见玉襄在一旁,想了想,又忍住了。
“到底怎么了?”他放柔了声音,蹙起了眉头,担忧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我……我和师兄准备去贺摩。”玉襄终于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
贺摩?
据说,他所出生的国度,古称便是贺摩。但后来被他的父亲改成了伊旬。伊旬教便是由此得名的。
“我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白秋寒虽然有些奇怪,却并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大约是中原那边的习惯有所不同。但玉襄主动来找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拒绝?“不过,你师兄……没关系?”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王三,挑了挑眉头。
王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玉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跟师兄说过了。路上……我想跟你说说,我在万魂煞血阵中发生的一切。你愿不愿意听?”
白秋寒笑着道:“当然。”
……
玉襄和白秋寒之间的关系,现在有点奇怪。
他们差一点就在一起了,然而互通心意的时候,就是明了了彼此身份,并且注定分离的时候。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了偏差。
玉襄想的是:我很开心知道我们曾经真心地彼此喜欢过,这就够了。如果要问她,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可能会说,是这个世界的初恋。
但对于她来说是结束的地方,对于白秋寒来说,却只是开始。如果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只会坚定不移的说,她是心上人。
现在的尴尬之处就在于,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是对方的恋人。但玉襄曾经对他是有好感的,而白秋寒的定位是——他们相互喜欢,只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不能在一起。
他在努力的消除这份差异,却从未想过,玉襄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在前往贺摩的路上,当他听完玉襄在幻境中,遇见的那个名叫伏凌的少年的故事以后,他就明白了什么。
“……那个人,伏凌,是你的师父?”
白秋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而镇定,但他紧握的拳头,由于太过用力,关节都已经泛起了白色,青筋迸现。
玉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却见他眼神锋锐如剑一般的刺来,寒意四射:“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你师尊?”
这事情,她并不想被六师兄知晓,因此他们与王三兵分两路,他去贺摩搜寻,而玉襄和白秋寒,前往了月神与日神居住的雪山。
她曾在毗沙摩的幻境之中,向双神索要了一个赐福:给予她无论身在何方,也能知晓两位所在的力量。
那当然是虚假的,是基于毗沙摩的记忆所构造而出的虚幻。
但虚幻之中,却也隐藏着真实,因为日月双神答应了她,就相当于毗沙摩潜意识中的一部分,同意了透露他所知晓的,关于日月双神的位置。
他正好的确知道日月双神的位置。
而现在,他们已经抵达了雪山山脚,白秋寒正在质问她:“你师尊呢?他也像你一样,记得幻境中的一切吗?”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