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见他。”白秋寒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找你, 万魂煞血阵突然停滞之后,我循着我给你的紫色水晶找到了你,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万魂煞血阵就会恢复,我就先带着你离开了那里。”
说到这里, 他又是后怕,又是心悸,又是欢喜。
后怕的是,还好他找到了她,心悸的是,还好她还活着,欢喜的是……她一直带着他送给她的紫色水晶, 不然, 他也没有办法精确地定位到她的位置, 然后赶在其他正派人士之前, 将她带走。
她的师兄们都已经赶到了,万魂煞血阵一停, 便有无数人想要直扑其中, 但一道剑光重新照亮了天空,与之抗衡的, 乃是一股滔天魔气——
被困其中的太逸真人与魔教教主显然也一起脱离了法阵, 再次短兵相接, 大打出手了。
因这两人的战斗余波, 法阵外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正派与魔道修士驻扎, 却没人能轻易靠近。
只有白秋寒,由于身处法阵之内,竟没有受到任何波及——那争斗正凶的两人,似乎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法阵范围,就好像他们在极力保护着其中某样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白秋寒迅速的找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玉襄,在确定她只是神识透支,除了灵力枯竭外再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将她抱了起来,带离了万魂煞血阵。
他没有把她带给她的师兄们,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御剑飞行了很远很远,然后抵达了大海之中一个偏远荒芜的小岛。
白秋寒心想,玉襄醒了以后,总会回去的,等她回去师门以后,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与自己的师兄们呆在一起,而他……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得便要忍耐很久很久,才能与她见上一面。
所以,他想和她多呆一会儿,又有什么不对?
玉襄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她的神识曾踏入无情道的至高领域,如今却猛地被击落回尚是元婴的身躯之内,这样的境界落差,叫她整个人都混乱极了。
“你,你没看见我师尊?那毗沙……不,那……魔教教主……我是说,你,你爹呢?”玉襄愣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十分古怪的说出“你爹”这个代称。
“……我发现你的时候,没有人在。”可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号,白秋寒的神色霎时凝重了起来,“你遇见了他?我父亲……?你们在万魂煞血阵里都发生什么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受伤了吗?你告诉我,伊旬教的手段,我大部分都知道,如果你中了什么诅咒和秘术,也许我能帮你解除……”
他看起来担心极了,谁也不会怀疑他口中的“他”,是个多么可怕残忍的魔头,然而玉襄的脑海中,却满是一个眉目精致,神态小心柔和的少年,一开始小心翼翼的想要讨她欢心,后来越发的身份尊贵,而神态轻慢倨傲。
但他一直都叫她,师尊。
“没有……”玉襄摇了摇头,她突然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宛若梦呓一般,轻声道:“就只是……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上一次遇见你,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话只是感慨,却很容易被当做思念。
白秋寒回望着她,忍不住微微弯起了眉眼。
“只要你没事就好……”
“等等,”玉襄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第一个找到我的?”
白秋寒轻描淡写道:“我也进了万魂煞血阵。”
“你也进了万魂煞血阵??”
“……嗯。”
“你?!你在想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可听见她关心自己,即便玉襄的表情十分气愤,白秋寒也只想露出笑容来。
但他想起了玉襄是如何进入万魂煞血阵的,便又很快忍住了这笑意,板起了脸来:“你也知道危险,那你又为什么要一头冲进去?”
玉襄微微一愣:“因为我师尊在里面啊……”
“那么我,是因为你在里面啊。”白秋寒认真的凝注着她的眼眸,眉眼间的情意,叫人不容错认。“我一听说你冲了进去,就想着,要死也要死在一起。但是当时正道人士将万魂煞血阵层层围住,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突围进入,等我进去时,你已经在阵中失陷三天了……抱歉,我应该来的更早一些的。”
一听这话,玉襄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我们在里面拼命想要出来,你却是突围也要进来。”
这话说完,她怔愣了片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厚重的情意,只得垂下头去,避开了白秋寒的眼睛,心乱如麻道:“你说,外面只过了三天?”
“嗯。”
“……那你知道,你父亲后来是怎么陷入阵中的吗?”
“似乎是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正道人士堵住了。”白秋寒提起自己的父亲,神色显而易见的露出了冷淡和不屑之色,“你知道张紫威吗?天地盟的那个紫微真人?”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