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周围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声。
盛启哲,这个名字是有味道的,他们听到这个名字, 就仿佛闻到空气里飘着浓浓的血腥气。
那个冷硬心肠的男人,残忍嗜杀, 不仅让敌人闻风丧胆, 就连自己人都对他惧怕不已。
这个女人居然说自己跟盛启哲有关系,还教过他箭术?她怎么敢?!
刚开始,众人都以为她狂妄说大话, 盛启哲的箭术, 哪轮得到她来教?
但转念一想,盛启哲一直用刀,从没用过箭,没听说他身怀极佳的箭术。倒是两年前, 忽然传出他箭术极佳的消息。
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禁联想起来,难道她不是狂妄, 而是说真的?
又看着被钉成一排的钱家人, 高度一般,整齐得仿佛是专门量过的——
她绝对有这个本事教他!
再者,天底下也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信口说自己是盛启哲的骑射先生!
除非她真的是!
一旁,小婉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她对两年前的事记不清了,但她对盛启哲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或者说, 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盛启哲的名字。就连小卉,偶尔不服管的时候,都会被周氏吓唬说:“再不听话,就把你卖去盛启哲府上做丫头!”
小卉对盛启哲可是怕得紧!由此,小婉也知道了这个名字。但她不是很怕,她觉得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是娘,其他人都没什么可怕的。看着被钉成一排的钱家人,她的脸上满是骄傲。
于有才却是战战兢兢。娘怎么提起那个人?就不怕传了出去,那人找过来吗?万一把妹妹带走怎么办?
他满脸的担忧,反而取信了众人——如果罗衣说的是假话,她儿子一定吓死了,而不是这样担忧,好像她本该瞒着,不该说出来。
“于家娘子,我们错了,你放我们下来。”钱家当家人祈求道,“这事是我们不对,你想要怎么样,我们都答应你。”
罗衣冷笑一声:“我想要我女儿跪下给钱良山磕三个响头,再送到钱家,叫她给钱良山为奴为婢,伺候他直到他伤势痊愈!”
钱家当家人羞愤欲死,连忙道:“那都是孩子的胡话,当不得真,我们此行来,是得知家里孩子欺负了人,特来上门赔礼道歉的!”
其他人也纷纷改口:“是啊,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
一时间,全都骂起钱良山,又表明他们是真心实意来赔礼道歉的,让她不要误会他们。
围观的四邻们此刻用鄙夷的眼神朝他们看过去。
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七八个大男人一起上门,摆明了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如今知道人家有些来头,就软了膝盖,呸,不要脸!
没有人给他们说话。
罗衣听着他们求饶,面无表情。
往好处说,此刻就该吓吓他们,叫他们知道好赖,也叫其他人瞧瞧,她们娘仨不是好欺负的。
往私心里说,她娇宠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她自己都舍不得凶一句,更别说动她一根手指头,却给他们打成这样!她还没找他们呢,他们倒是恶人先告状!
钱家众人以为做低伏小一阵,应该能让她消气。没想到,她如此端得住,居然一丝动摇都没有!心中更是认定,她颇有些来头,他们不该惹她,也惹不起她。
“都是我们的错,于家娘子你消消气。”钱家众人翻来覆去地解释、求饶。
直到官兵来了。
“就是这家!出了人命!”之前跑去报官的邻居,引着官兵们来到于家门口,拨开众人走了进来。
官兵们随后进了院子,左右一瞧,没看到血迹,也没看到尸体,倒是看到墙上钉了一溜儿人,而且难得的是钉得整整齐齐。
“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众人忙解释起来:“是这样的……”
听了始末,官爷们纷纷看向罗衣。这个妇人,颇有些能耐。又说自己是盛启哲的骑射先生,也不知是真是假?胆子倒是大得很。
看向她问道:“这是你们两家的纠纷,你们要报官,还是私了?”
“私了。”罗衣说道,“劳烦各位官爷跑一趟了。”
官兵们白跑一趟,倒也不恼,打量着被钉在墙上的钱家人,都觉得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儿。
有人笑着对罗衣说道:“于家娘子,你还收不收学生?我想跟你学箭术。”
这话一出,众人犹如被开了灵窍一般,纷纷说道:“我们也想学!”
“于家娘子,你收学生有什么标准哪?”
如果盛启哲当真是她的学生,那他们也得她教导的话,岂不是跟盛启哲攀上关系了?
虽然盛启哲的名头骇人,但他到底是传奇将军,能跟这样的大人物攀扯上哪怕一丁点儿关系,就足够他们吹嘘很久了!
罗衣看着眼下的局面,心下很是满意。
她让有才把弓箭拿出来时,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