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他太可恶了,这样颠倒黑白!”影壁后面, 将沈云毅的话都听了个完完整整的如意, 眼里喷着怒火,“奴婢叫人把他打走?”
罗衣带着人出来, 走到影壁处, 正好听到沈云毅的声情并茂的解释。便叫停了下人们, 站在影壁后面,听着沈云毅的话。
她将他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也明白了他这一套说辞所表达的含义。
一,他根本不在乎名利,什么攀权附贵、尚公主,根本是无稽之谈。
二,他跟林氏没有私情,那日的事是个误会,为了有力表明这一点,他不惜“承认”自己不行。
三, 他错在不该探望林氏, 错在情深义重。
四, 他对公主一片痴情,因为公主的误会,他黯然神伤,形销骨立。
真是厉害。
流言对他的攻击,无非就是这几点, 他这样一示弱,流言的风头就要转一转向了。
罗衣熟练地调整着面部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既柔弱又坚强,既痴情又失望,才缓缓走出去。
“公主出来了!”
“参见公主!”
府外呼啦啦跪倒一片,全都是看热闹的人。
罗衣对他们抬手:“平身。”然后看向沈云毅。
她抿着唇瓣,营造出轻颤的柔弱感,然后启唇轻道:“沈云毅,如果你今天不来,你在我心里,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好似因为沈云毅的这一番举动,反而破坏了她心中对他的印象。
人群中立刻变得寂静,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全都屏息凝神倾听她的话。
沈云毅也愣住了:“公主……”
罗衣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然后说道:“那日发生的事,我没有进屋,只听到了声音,你就说我误会了。可是,要什么样的动静,才能让我、让我身边的侍女、护卫们,全都误会?”
“你是君子,君子不立危墙,君子爱惜名誉,君子守礼避嫌,你呢?你和林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出那种声音,你要别人怎么想?”
“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林氏发出那种声音,让你发出那种声音?你解释给我听?”
沈云毅的脑子飞快转动,张口就要解释,可是罗衣不等他说话,就又开口了。
罗衣根本没打算给他机会狡辩,她只是这么一说,叫人以为她给他机会解释,是他自己解释不出。
她的话,根本就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围观的百姓们说的。从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是窦盈盈的名声。
“你有没有跟林氏有私情,这个很好判断。来人,把林氏请来。再去宫中请御医来,让御医给林氏把脉,看一看她的肚子多少日子了?”罗衣扭头对身边的人吩咐,又看了沈云毅一眼,“为免你说我私通御医,冤枉你们,再从民间请一个大夫,与御医一同诊断。”
人群中一片惊叹声。
“公主,草民愿意去!”一个男子高高举起手。
罗衣对他点头:“劳烦。”
得到她的回应,那男子兴致冲冲地跑走了。
罗衣低头看向沈云毅,只见他眼中有些惊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淡定、故作的痴情。
“你真不该来的。”罗衣眨了眨眼,叫人们都看清她眼里有晶莹一闪而逝,“如果你不来,我只当我抢了别人的男人,断了一份真情厚意。可是你来了,还说出这样的话,你……真叫我失望。”
人群中一片嘘声。
是啊!如果沈云毅不来,而是跟林氏好好过日子,时间久了,这件事就没有人提了,反而大家都会赞叹他对妻子情深义重,就连美貌的公主都不能打动他,久而久之,便成了佳话。
可是他来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跟林氏划清界限,为的什么?他嘴上说不在乎名利,只在乎公主误会他,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
沈云毅也听懂了她的话,顿时脸色大变。
他比周围看热闹的人聪明许多,他从罗衣的话中听出来另一番意味——她亲自教他,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在他采取了下策之后,在情势无法挽回之后,她教给她上策!
他胸口一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握紧,他用尽力气没让自己吐出血来,浑身绷得紧紧,颤抖如筛糠。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既然无法回头,便只能向着前方前进。
“公主,我……”
他想试着挽回,但罗衣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不要说话了。”她一脸失望地道,“我毕竟曾经那么喜欢你,你不要破坏了你在我心中最后的好感。”
沈云毅气得险些没栽倒!
她喜欢他?呸!
他再信她的鬼话,他就是个傻子!
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人的!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他小看了她!她就是装的!她根本不傻!她一次次迷惑他,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