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越不肯说, 贺明玉越愤怒,抓起她的手腕, 就往前院走。
“明玉, 你别这样。”罗衣软声央道。
贺明玉本来想依着她。可是看着她不争气又懦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怕你日后不理我, 我也不后悔!”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不被冷落, 就眼睁睁地看着好朋友被人欺辱?!
“我们也去。”
“就是, 一个小小的探花郎居然敢欺负公主,他不想活了!”
一众姐妹们都站起身来, 簇拥着贺明玉和罗衣,往前院去了。
前院,沈云毅和一干同窗好友们正在饮酒赏花,吟诗作对。
沈云毅说道:“今日咱们少饮些酒,免得一会儿喝多了,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这两坛空了就换茶上来,各位意下如何?”
其他人都想起那日在茶楼里的事,个个都很警醒:“沈兄说得是。”
“依我看, 这两坛酒也不要喝了, 现在就上茶来。”
“我看也是。”
其他人都纷纷要求上茶。
沈云毅起身, 拱了拱手,一脸歉然地道:“都怪我,那日酒后胡言,连累了各位。今日无妨,各位只管饮酒, 我已经同公主说好了,她不会怪罪我们的。”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他们后来酒醒后,都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只要沈云毅提起“公主”两个字,他们一概不接茬。
他是驸马,有公主护着,就算一时翻脸,可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最后也不会怎么样。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没有公主护着,还有皇上在头顶上,一旦行差踏错,一家子的前程性命都完了。
沈云毅见他们不说话,微感奇怪,随即说道:“各位不必担心,上回的事,我已经向公主请罪,她便是责罚也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了,不会连累诸位。”
他表面上是想安众人的心。私心里,却是把骄纵的名头安到罗衣的头上,叫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任性女子,而他自己则是温柔体贴,无奈包容的形象。
但是不论他怎么说,其他人都是一言不发。渐渐的,沈云毅察觉到一丝不对。然而不等他想明白过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随即,是一声娇叱:“沈云毅,你给我过来!”
沈云毅皱了皱眉,循着声音看去。就见贺明玉牵着罗衣走过来,她的脸上满是怒气。
他一时心烦,那个蠢货又干什么了?他不是告诉她,不要乱说话吗?
但他在人前一向是温柔好性儿,因而笑着迎了上去:“贺姑娘,你叫我?”
说着,他目光落在贺明玉抓着罗衣的手腕上,微微沉了脸:“贺姑娘,公主皮肤细嫩,你这样会把她攥痛的。我知道公主同你的关系好,可你也不该仗着公主跟你好,就这样欺负她。”
他身后的众人一听,纷纷把目光看向罗衣的手腕。果然看见贺明玉大力地抓着她,一时心中暗暗佩服不已。
沈云毅果真心思细腻,这也能给他发现。又想,看来沈云毅待公主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细微之处体贴她。
“呵!我欺负她?你也知道她从小没吃过苦头?那你就能欺负她了吗?”贺明玉听他说“皮肤细嫩”几个字就气炸了,盈盈怎么样,他私下里怎么说都可以,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品评盈盈的身体,像话吗?!
偏偏她又不能直接点出来,不然难堪的只会是盈盈。因此,她气得双目都喷火:“盈盈手臂上有几道掐痕,是不是你干的?”
掐痕?沈云毅一愣,看向罗衣。
就见罗衣站在贺明玉的身旁,一脸歉然地对他摇头。
沈云毅顿时明白,她不知道怎么弄得身上有了掐痕,被贺明玉发现了,以为是他弄的。
但他身后的众人却不是这么想。
在他们想来,公主身份尊贵,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必是驸马无疑了。而她此时摇头,一定是她不小心被贺明玉发现了,并不是主动跟贺明玉说起来,叫他不要生气。
这都是他们想起那日茶馆里罗衣的表现,在心中刻画出她的脾气性格,脑补出来的。
因此,全都对沈云毅道:“沈兄,你看起来也是温柔体贴的君子,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们全都是一片好心。不管公主身上的掐痕是沈云毅故意弄出来的,还是无意弄出来的,作为沈云毅的朋友,就应该站在他这边,给他洗脱故意的名头。
然而罗衣身上的掐痕,跟沈云毅半点关系也没有,他们这样说,却是冤枉了他。
沈云毅一时莫名,又很气愤,他看着罗衣道:“公主身上几时有了掐痕?可是下人们伺候不当,怠慢了公主?”
他可不认这个罪名!
别说他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就是真的碰她了,也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他可是翩翩有礼的君子,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