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能随便收的吗?”
裴珊毫不犹豫点点头:“当然不是啊, 我可是正式双手接过来的。”
顾贺城牵着她的手滑入舞池, 音乐轻快明晰,他手劲微微收紧,顺着音乐把人拉进怀里, 声线冰冷,“你再收野男人的花,就等着以后每天一束吧。”
裴珊:“……”
顾贺城:“一束太少了,还是一桌子吧。”
手掌被握得紧,一时半会儿裴珊挣脱不开, 只觉他的掌心烫的她很不舒服,指尖动了动微表抗议,倒也没有挣开,只是抬头看向顾贺城,敛了笑,慢悠悠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贺城似笑非笑, 没说话。
一曲毕, 趁着周围人都在交换舞伴时,裴珊挣开顾贺城,抽出手后径直往外走。
眼角余光瞥见顾贺城正要追过来,有一外国姑娘拦住了他, 面色赧然问能不能和她跳上一阵。
啧。
看来无论在哪儿都好, 这厮还是会很受欢迎啊。
不知不觉间, 裴珊已经走得老远了,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酒吧融成了个小小的黑点,连字牌都看不清了。
裴珊笑了下,自嘲还指着某人会追上来么,肩膀微微塌下,往酒店放下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男声清淡,散在风里,有些飘渺显得很不真实。
裴珊脚步停住,没回头。
“诶,等等。”鞋底与沙子接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柔软却扎耳,男声亦然,低淡里透着些不易察觉的虚弱。
“……”
裴珊长睫颤了颤,微微侧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怔住了。
男人指腹揉着太阳穴,不知是光线作用还是本来面色,双颊泛着病态的白,步子并不稳。
裴珊身子无意识往前倾了倾,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抽筋似的,先是深深抓住袖子,又慢慢缩了回去,握成拳头。
犹豫了一下,她走过去,软下声问:“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你先走吧。”顾贺城唇角扯了一抹笑,很吃力。
惹。
不对劲。
裴珊盯了男人几秒,脑袋瓜子迅速思考面前这人是怎么了,沉吟片刻,她抬手,手背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很烫,有点灼。
“你发烧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口吻。
“……没有。”顾贺城否认,身子向后挪下意识避开了裴珊的碰触。
“没有你别姓顾。”不等男人挪开,裴珊手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望天翻了个白眼,“你姓赖好了。”
“……”
-
天知道她是怎么拖着一个大高个儿回到酒店的,顶着前台小姐姐微妙的目光问要了温度计,回房量体温。
39度。
量体温期间不断有酒店经理敲门,像是把裴珊当成疑似拐卖人口的。
裴珊也懒得解释,量好体温后正好又来了个酒店服务生敲门,面上问需不需要帮忙的,实际观察裴珊有没有可疑举动的,裴珊干脆大方打开门,告知有人病了,把服务生使唤去买退烧药。
服务生见裴珊态度坦荡荡,半信半疑去了。
给顾贺城喂药之后,没多久,顾贺城因为药效沉沉睡过去了,只是双颊还很红,唇色呈现病态的白。
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裴珊仍然觉得不放心,来来回回换毛巾,直到天色蒙蒙亮,床上男人额头热度降下去了才趴在床边,眯着眼小憩一会儿。
半睡半醒间,听到身侧男人哼唧了声,声线低哑。
“醒了?”
裴珊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看着顾贺城泛着红血丝的眼,又探了下额头温度,脑袋重新搁在被子上,松了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顾贺城凝着裴珊,正要开口却见裴珊摆了摆手,有气无力般,“扁桃体发炎,少说话多喝水,谢谢配合。”
不爽的口吻,却又听得出几分关切。
裴珊还穿着昨儿那身红艳的长裙,发髻松了大半散落肩头,圆润白皙的肩部曲线若隐若现。
顾贺城安静了几秒,倏然扣住小女人还在空中晃着手。
随即床上传来窸窸窣窣被套之间摩擦的响动,好一会儿,响动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低哑干涩的男声,“睡这里。”
裴珊唰的睁开眼,抬起头。
男人手长脚长的,偏偏盘着腿缩在床的一侧,看起来像是某种乖巧的大型犬科动物。
裴珊手指蜷了下,末了依着男人的话慢吞吞爬上床,声线僵硬:“好点了吗?”
顾贺城又是一阵沉默,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眸里的红血丝更重了。
裴珊想了很久后揉了揉眉,郁郁道,“我没读心术,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说人话。”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顾贺城沉眼,郁郁哑着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