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慌忙地四下看去,没有摄像头的白墙上仿佛都让她盯出了黑漆漆的镜头。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无声地做了个“嘘”的手势,脸色发白。江谚对微表情很敏锐,目光沉了一下,盯紧了她的脸。
“吴阿姨。”女孩乖巧而机械的声音响起来。
“倾倾啊,吃饭了吗?”
“吃过了。”
“嗯……是这样的。”吴阿姨顿了一下,罕见地有点举棋不定,“明天不是要送你回二中吗?但是你吴叔突然想起来明天限号的,我想问问你,晚两天行不行?”
苏倾的睫毛动了动,松了口气。恍然意识到,明天竟然就已经是30号了。
江谚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筒里漏出的只言片语,手指摩挲着笔杆。黑色卡宴的牌照尾号是3,明天限号纯属瞎话。
苏倾却知道为什么。
这两日,晚乡□□力度前所未有地大,那辆卡宴,还有她住的那栋奢华的别墅,都是灰色资产,避避风头为佳。
但事情再拖下去,她怕生出变数。捏紧手机,声音柔柔怯怯:“可是,我和老师同学已经约定好了……”
江谚忽然指指自己,苏倾眨眨眼睛看了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分神的时候,眸光里含着迷茫的水色。
“没关系。”吴阿姨耐心很好地应,“明天我打车送你去吧。”
江谚又沉着脸指指自己,无声地做口型:我送你。
“吴阿姨,”苏倾提了口气,为难地说,“我的高中同学也要回校,想跟我一起去,可以吗?他还不认得您……”
吴阿姨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下。
她近来参与转移财产,焦头烂额,见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和疯狂,好几宿没睡着觉。身家性命的大事面前,什么事都变成了小事。
苏倾一向很乖,她太听话了,就像是自己主动把脚拴在笼柱子上一样,从来不让她多操一份心。——也是,风一吹就乱跑的浮萍,离了他们又能靠谁呢?
“那么,你就跟你的同学们一起去吧。五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哦。”
电话挂了,苏倾仿佛松了口气,皱皱眉,怪他横插一脚:“明天要上课的。”
江谚的笔杆反着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啪”地把笔扔到她面前,冷冷地审视着她的脸:“地址写这儿。”
*
阳光灿烂的周五,晚乡狭窄的两车道依然堵得厉害,喇叭声此起彼伏,江谚的自行车半停在道边,皱眉看着纸条上的字。
“卫德街公园北门。”
骗他。
他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了,要去的明明是哪个中学。
公园茂密的绿树从栅栏里挤出来,在地上投下道道阴影。北门是后勤出口,半个人都没有,一座变电箱立在他旁边,地上堆满了腐烂的枯叶。
他看看周围,心里敏锐地生出个念头——小太妹在躲什么。
否则,一起从学校出发多方便,何故把他诓到这个荒无人迹的中间点?
地上的落叶发出咯吱的轻响,斜坐在车座上发呆的江谚心不在焉地抬起头,怔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穿着娃娃领的奶白色外套,直筒牛仔裤,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了马尾,脸上的妆很薄,明艳干净的一张脸。
赶得很急的缘故,她还在匀着气,脸颊白里透红,像多汁的苹果。配上那对乌黑的杏眼,看上去又乖又小,像换了个人似的。
“走吧。”见他半天不说话,苏倾急着走过来,有些发愁地打量他小小的后座,这个后座看起来单薄,可能不是载人用的。
江谚已经神色自若地跨过车座:“上来。”
看她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叮铃铃”地响了下铃:“快点。”
“这能坐吗?”
江谚不耐烦地瞟她:“怎么不能坐?你屁股多大?”
苏倾让他噎得在路边红了脸。他低了低头,似乎在丈量臂弯里的尺度,“不行坐前边?自己选。”
苏倾默默地跨过了后座。
这车可真矮呀,她的脚垂着就能踩着地,双手小心地抓着他的T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