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我和冯严打一把,你跟杨荣宝打吧。”
杨荣宝在前面说:“我不打伞,麻烦!”
但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刚出门没走几步路,雨势又变大了,雨滴一颗颗有豆子那么大,十几秒就能把人淋成落汤鸡。
“你打不打?”周远站在杨荣宝身边,任由杨荣宝被雨淋。
杨荣宝打了个喷嚏,然后迅速地钻进雨伞下头,嘴里还说:“打打打,淋死我了。”
冯严在尤铭打着的伞下,一脸嫉妒地看着周远。
尤铭没有说话,冯严喜不喜欢杨荣宝,要不要追求杨荣宝都不关他的事。
杨荣宝和周远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关他的事。
“杨哥和那个姓周的在一起过吗?”冯严忽然问尤铭。
尤铭:“不知道。”
冯严咬着唇问:“杨哥是同志吗?”
尤铭摇头:“不知道。”
冯严“哦”了一声。
然后自说自话:“杨哥是个好人,他虽然对我很凶,但其实脾气很好。”
“他昨晚还给我盖被子了!”冯严一脸兴奋地说,“他还说我不盖被子会着凉。”
冯严忽然抽泣了一声:“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尤铭点头。
冯严僵硬地看着尤铭,小声问:“他也对你这么好吗?”
尤铭看着前方,不去看冯严:“不是他。”
冯严看着尤铭,明明尤铭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人现在很难过。
尤铭朝冯严笑了笑:“我不想说话。”
冯严连忙低下头:“那、那就不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严很怕尤铭,哪怕尤铭没有吼过他,也没有骂过他,他就是怕尤铭。
尤铭皱一皱眉头他就不敢说话了。
前面周远和杨荣宝并肩走着。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周远看上去更削瘦一些,杨荣宝更壮一些。
周远似乎是说了什么,杨荣宝拍了拍周远的肩膀。
冯严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他艰难地说:“尤哥……我想跟杨哥打一把伞。”
尤铭没有说话,冯严以为尤铭不同意,冯严又说:“杨哥要是同志就好了,我肯定追他,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大约是知道尤铭不会回答,冯严吸吸鼻子:“他肯定看不上我。”
“肯定嫌我脏。”
尤铭此时终于说:“你年轻,未来走什么样的路你可以自己决定。”
冯严转头看着尤铭的下巴,他低下头去,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底似有精光:“我知道了!”
前面的杨荣宝还在但方面跟周远吵嘴,并不知道后面的冯严看上了自己。
“你爷爷走了没?”杨荣宝问。
周远举着伞,伞不够大,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半边身体,但杨荣宝那边却被遮的很严实。
周远:“没走。”
杨荣宝撇撇嘴:“你还是劝他回去吧,这么大年纪了,没事来凑什么热闹。”
周远看了眼杨荣宝:“他回去了又怎么样?”
杨荣宝莫名:“什么怎么样?”
周远问:“你会搬回来吗?”
杨荣宝走了以后,他才发现他周围太安静了。
以前他从来没和杨荣宝这样聒噪的人相处过,刚开始的时候嫌弃的不行,两人的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他一天洗两次澡,杨荣宝三天洗一次,还洗的是战斗澡,脏袜子乱扔,只穿着内裤在家里走来走去。
周远一直觉得杨荣宝不该投胎当人,应该去当蟑螂或者老鼠,垃圾堆就是他的归宿。
最开始周远还能强迫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忍受不了,杨荣宝又是条癞皮狗,他只能又买了一台洗衣机,只洗杨荣宝的袜子。
只是杨荣宝走了以后,他才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被杨荣宝打乱了。
然而杨荣宝打乱了他的习惯以后离开,他又觉得以前的生活枯燥乏味。
杨荣宝看神经病一样看周远:“你不是巴不得我搬走吗?我搬走了你还想让我又回去,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周远抿着嘴,不说话。
反而杨荣宝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
虽然下着雨,但是成人用品店还开着门,可能是因为阴天,也可能是因为下雨,有一股之前没有被尤铭发现的诡异气氛。
尤铭默念咒语,朝店门口看去,和之前不同,在这个乌云蔽日的天气,店门口拥挤着无数黑影,每一个都挣扎尖啸着想要冲进店门。
就像是一个个凸起的肉瘤聚集在一起,这些黑影重重叠叠,密密麻麻,脑袋都圆得像个皮球,五官处溢出黄绿色的脓液,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开,让人头皮发麻。
尤铭捏起手诀,冲杨荣宝和周远说:“屏气。”
它们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