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把自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路过的邻居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肖瑾通通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木枕溪突然从楼里出来,站在她面前,她大概会在这里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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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枕溪两手撑在公司洗手间的洗手台上,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眼泛泪光的女人,直到自己恢复了常态,才低头用双手掬了捧凉水,放任它从指缝流了个干净,用沾湿的手掌给眼睛简略地做了个冷敷。
她安然自若地回到了办公室,柯基妹子不敢直视她,偷偷摸摸地用眼神打量她,被木枕溪一记眼刀横了回去。
一开始的工作有点心不在焉,木枕溪眼睛盯住电脑不放,慢慢地找回工作状态。
年前刚疯狂地加了一阵班,年后这几天暂时没那么赶,木枕溪难得的准时下了班回家,路上特意去超市买了牛腩,打算做个大菜,犒劳一下自己。
肖瑾给殷笑梨的任务其实挺简单,就算肖瑾不拜托她,等殷笑梨知道她和肖瑾的进展,自己也会憋不住去问,现在只能说是提前了而已。
初一当天木枕溪送肖瑾回家,后几天假期肖瑾试探着约了木枕溪吃饭,被对方以想在家里睡觉拒绝了,之后肖瑾便缩回了主动试探的触角。
殷笑梨不能暴露自己和肖瑾联系密切,只好抓着木枕溪初一那天为什么睡到那么晚不放,软磨硬泡地终于如愿从木枕溪那里得到了她去火车站接了肖瑾的答案。
“你怎么想的?”殷笑梨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
“什么怎么想的?”木枕溪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想回答有关肖瑾的任何问题。
“就肖博士啊,你明明对她很有感觉,最近抄经抄得越发疯狂了吧?”殷笑梨打趣她。
木枕溪:“……”
殷笑梨:“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手,白天要画画要做方案,晚上还要抄经,你悠着点儿啊,万一劳累过度,将来要用的时候不行了,你怎么办?”
木枕溪:“……”
木枕溪把手机开了免提,自己处理超市买来的食材,决定和以前一样把殷笑梨叽叽呱呱的唠叨当成背景音,听个响儿,不过脑子。
殷笑梨叭叭了一会儿,木枕溪又开始“嗯”“啊”“是”地心不在焉回应,就知道自己白在这儿浪费半天口水了。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以前木枕溪都很爱听她这个情场老手给她叨叨感情经验的,这会儿表现成这样就说明她心里越不淡定,反向推理的殷笑梨认为这也算是个好的进展。
殷笑梨喝了口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好马不吃回头草嘛,过去的事让它过去,蛮好的,但得看是什么事儿,你这……”
她不说了,留了个白:“总之,你要是心里有什么疑问,或者想不通的事情,给我打电话,两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可算是说完了,木枕溪舒了口气,刚要挂断,殷笑梨迟疑着,主动交代了:“其实……我告诉了肖博士一件事情。”
木枕溪沉默一息,说:“信的事情吗?”
殷笑梨惊讶:“你知道?”
木枕溪说:“本来不知道,不过你刚才犹犹豫豫,猜出来了。”
殷笑梨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又觉得她对你情深义重,当年如果收到信不可能不来找你,想着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木枕溪淡淡地嗯了声:“她跟我说了,没收到。”
“她跟你说——”殷笑梨声调倏地高了八度,骤然又压了下去,“她连这都跟你说了,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木枕溪拧开水龙头,两手在水下冲洗着,淡道:“没什么状况,偶尔会发发短信。”
殷笑梨搓搓手:“每天互道早安晚安的那种吗?”
木枕溪皱眉:“没有,有事的时候才说话。”
殷笑梨失望地撇嘴。
木枕溪扫一眼料理台上的瓶瓶罐罐,手在围巾上擦干了水,对电话那头的殷笑梨说:“我出去买瓶生抽,下回再聊。”
殷笑梨洞察道:“我看你就是嫌我唠叨。”
“没有,哪能呢?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木枕溪笑了声,说,“我真要出去买酱油了,我的牛腩等着下锅呢。”
殷笑梨大发慈悲:“去吧去吧。”
木枕溪把围裙解了,挂在墙上的挂钩上,门边大衣随便一套就出门了。买个酱油不需要去大超市,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就有,她脑海里掠过一道女人的身影,按下了电梯按钮。
肚子饿得直叫,木枕溪开了楼下的门禁,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匆匆路过长椅上低垂着头的身影。
直到走出去四五米远,她才突然顿住了脚,难以置信地往回看去。
“肖瑾?”她走到对方面前,轻唤对方的名字。微微弯下腰望着肖瑾的发顶,发丝掩映下的洁白耳垂,柔美的脸部线条。
肖瑾一怔,抬起头,看清是木枕溪的那一刻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