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哥儿松开母亲的手,迈着小短腿扑到姑姑身上,奶声奶气地开口:“姑姑抱!姑姑抱!”
元安儿蹲下捏了下桓哥儿肉嘟嘟的脸蛋笑道:“你这个小胖墩,过个年又胖了一圈,我可抱不动你了。”
桓哥儿一瘪嘴,十分委屈:“我才不胖!”
元安摸摸他撅起的小肚子笑道:“这还不胖呢?你都看不见自己脚了。”
桓哥儿低头,果然看不见自己的脚,只能看到挺起的青蛙肚,越发委屈。
桓哥儿眼圈都红了,嚷嚷着:“桓儿不胖!不胖!”
长公主指着元安笑个不停:“你个猴儿,连侄儿都欺负,小心你哥哥回来教训你。”
然后伸手要抱桓哥儿:“我的乖孙,来祖母这,不理你姑姑。”
桓哥儿一头扎进长公主怀里,埋头不出来。
元安一吐舌头:“大哥哥才不会呢。”
说笑着,张嬷嬷已经在外间把膳食摆上了,来请几位主子用膳。
秦氏和元安一左一右挽着长公主,张嬷嬷牵着桓哥儿,乳母抱着栋哥儿和梁哥儿,一齐到了桌前。
桌上满满摆着雪花酥、春子鲊、龙眼包子、龙凤腿、鸳鸯鱼片等,主食是混着元安带回来的鸡蛋黄熬得冬凌粥,让人看着就口舌生津。
沈家关起来门从来没有那么多规矩,长公主从来不要儿媳妇站规矩,秦氏初来时见长公主不要她伺候用饭,心中还惶恐不安好一阵,莫不是婆母嫌弃自己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满意自己?
后来沈明哲知道后,搂着爱妻百般安慰,说母亲是再慈和不过的,咱们家人口不多,何必守那些规矩,没得折腾人。
后来见小叔子和小姑子果然在公婆面前十分随意,这才放心。
秦氏十分庆幸自己嫁到了镇国公府,位高权重倒是其次,关键是婆母慈善,小叔子和小姑子也十分好相处,想到闺中的手帕交,日日要在婆母面前站规矩,鸡鸣就起,三更才回,和她一比自己简直是嫁到了福窝。
沈国公在外院传了话,说晚膳就在外院用,让长公主带着孩子们先吃。
长公主暗啐一声,亏他还知道难为情,也不管他,自带着女儿、儿媳妇和三个孙子用膳。
因为都是一家人,也不讲究食不言,元安一边吃饭一边请示母亲:“女儿明天想去栖霞庵赏梅,母亲和嫂嫂要不要一起去?”
长公主一口回绝了:“你们小姑娘出门,我跟着做什么?我一去,栖霞庵的主持又要封庵迎接,兴师动众的,什么兴致都没了。”
元安便看向秦氏,秦氏正在喂衡哥儿粥米,摇摇头无奈道:“我倒是想去,可我一去这三个都得带着,别说赏梅了,时间全用在伺候他们身上了。我就不去了,劳烦妹妹给我带一枝红梅回来。”
元安歪歪脑袋笑道:“嫂嫂真是个爱花之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花,临城哪里的花好,一问嫂嫂就知道了。”
秦氏笑道:“要不怎么说‘一春长费买花钱’,可见,不只我一人爱花。”
第二日一早,元安难得不要小茴催促就起了个大早。
小茴念了一早上的阿弥陀佛,说郡主若是上学时也能这么勤快,要少受嬷嬷多少唠叨?
冬日天冷,方嬷嬷和金嬷嬷的闺学不开课,秦先生几年没回秦家,今年终于被族兄提溜回家过年了,要到二月上旬才能回来,刚好能赶上学生的及笄礼。
元安穿着一身百褶如意裙,上身又套了一件藕色琵琶对襟袄,穿了双鹿皮毛靴,就要往正房去。
春桃忙拦住:“我的好郡主,如今外头冰棱子还没化,风一吹皮都能冻裂了,您可别害我们被娘娘责骂。”
说着和小茴两人给元安披上一件红色狐狸毛的斗篷,又戴上暖绒绒的围脖,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又把一个掐丝珐琅镶红宝石的手炉到元安手里,这才放元安出门。
元安先去正房,和父亲母亲一起用了早膳才出了门。
元安的车驾先到曹家府上接曹宝珠,曹宝珠正在家里等得焦急,一听门房来报,郡主来了,忙带着丫鬟直接到了二门。
曹宝珠一见到元安就喜笑颜开,伸着脖子往元安身后瞧,元安奇怪道:“你看什么呢?”
曹宝珠一撇嘴:“我看你那个惠姐姐跟来了没?”
元安奇道:“你不是最不喜欢和惠姐姐一起出去玩了吗?今天是想她了不成?”
曹宝珠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阿猫阿狗,也不会想她!”
说着拉着元安就要往二门处跑,元安被她拉着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上了车。
元安狠狠喘了口气:“你……你这么急做什么?我还没给你父亲母亲见礼,你就把我拉走了。”
曹宝珠摇摇手:“你见不到父亲和母亲。”
元安眼睛扑闪扑闪,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婶婶又被世叔气回你外祖母家了?”
曹宝珠点点头,也凑近了,和元安两人头挨着头低声道:“我爹估计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