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质忍不住咽口水,狂眨眼睛:“陛下,也出来溜达?”
“朕没你那好心情。”殷瑜站直了,手背在身后,神色冰冷。
裴质推测,看这样子,这位昭仪真的不得宠,等会肯定没好话。
“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殷瑜开启了老妈子模式,开始数叨,“朕娶了皇后,满宫欢喜,你倒是没心没肺,在这儿睡起觉来了。”
当然不能学你,满宫窜来窜去找人睡。
“怎么,朕说你,你还不服气?”殷瑜冷笑,“你以为你哥手握兵权,朕就不敢动你了?你自去领板子……”
裴质心一紧,慌张地要站起来赔罪,不想,他起的太急,踩在了石头的边缘处,整个身子一歪,竟掉了下去。
假山虽然不高,可禁不住下面是青石板,这一摔下去,起码是个骨折。
裴质吓得闭上眼,等着剧痛的到来,不料手腕却被人捉住,耳边也听得一声闷哼,却不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睁开眼,是放大的陛下的俊脸,不过这次,殷瑜狠狠拧着眉毛,看起来神色不大对。
有什么滴在他脸上,他顺着往上一瞧。殷瑜抓着他的手臂磕在了石头的尖锐凸起上,血正顺着殷瑜的手臂,从手指上一滴一滴地往他脸上砸。
血流的不少,殷瑜吃疼,手上的劲儿却一直在加。
他愣住,方才还恶毒地要罚他呢,怎么转眼间又不假思索地救他?
“你傻了,自己使劲往上蹬啊。”殷瑜气呼呼地喊。
裴质这才回过神,脚踩在石头上,配合着殷瑜的力道,爬了上来。殷瑜跌坐在石头上,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个胳膊的衣裳。
“陛下,让臣看看伤口。”裴质便要伸手扯殷瑜的衣服。
假山下传来宫人的喊声,应该是在四处找殷瑜。
殷瑜躲开裴质的手,自己看了看伤口,神色恼怒:“这伤口够杀你全家了,还不赶紧滚。早知道这么疼,就该让你摔下去得了。”
裴质:“……”明明是怕他因此事获罪,嘴巴这么毒?疼的时候,也没见殷瑜放手啊?
“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裴质鞠了个躬,在宫人寻来之前,跑开了。
他回坤宁宫,坐到床上抱着枕头发呆。000出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去做任务,已经有读者不耐烦催促了!他们让你别整天吃吃吃,和围着自己转,他们要看基情四射。”
“四射啊,太黄,我不干。”他满脑子是殷瑜当时吃痛的表情,“我说错了,这皇帝不是个智障。”
“那是什么?”
“叛逆中二小青年。”裴质靠在床头,慢慢分析,“他在这宫里肯定很孤独、无聊,所以才会抑郁。他收了好几个个性鲜明的妃子,明显是要给自己找乐子,偏偏他又找不到门道。”
000劝:“他找不到门道,你主动送上乐子啊。”
“我哪儿知道他喜欢什么?上次他调戏完柱子,高兴了,难道我把宫里所有柱子盛装打扮一番,再把他灌醉了,一个个临幸去?”
“如果能增加快乐值,也不是不可以。”
“……”裴质震惊脸,“临幸”一根柱子,折了个卢选侍,要是把宫里所有柱子过一遍,那过俩月选妃,他得挑成千上万个人进来啊。
蕊菊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陛下不小心把胳膊伤到了,您赶紧去瞧瞧。”
裴质也正担心殷瑜呢,闻言,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皇后,不是楚昭仪,可以过去看殷瑜。
到了养心殿,他见外面跪满了御医,都在请罪,不由心揪紧,难道手臂伤的太重,保不住了?
他不安地推开门进去,就见殷瑜冷脸坐着,有个年迈的御医跪在地上,拿着药粉耐心地劝:“真的不疼,一下子就过去了。”
“朕说过了,朕不怕疼。”殷瑜扫了眼裴质,也没心思装敬重了,收回眼神,继续死死地盯着药瓶,神色几乎要冷冻结冰。看的御医满头冷汗,抖着手将药粉举起来。
“陛下,咬住。”裴质伸手。只要不出声,这二货的颜面就能保住。
药粉洒落,钻心的疼骤然而至。殷瑜张嘴咬住裴质的小手臂,疼的冷汗涔涔,好一会,才松开嘴,冷着脸偷偷急喘气。
裴质悲痛欲绝,抖手:“陛下没看到臣手里的汗巾吗?”咬他手干嘛?
殷瑜不自然别开脸。
将人扶到床上歇息,不说话显得格外尴尬。裴质随口问:“陛下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自己磕的。”
“哦。”
死一样的静寂。
裴质又找话:“陛下闷不闷,要不要臣给你讲个笑话,或者说个故事?”
殷瑜睁开一只眼:“皇后照顾朕这么长时间,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不想走啊。裴质为难。
“伺候人这种事,你贵为皇后,不需要去做。叫越才人过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