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听了这话, 不由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我们离离有你这样的朋友, 是他的福气啊, 小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 奶奶给你下碗面条去。”
“不用麻烦您,我吃过了……”顾寒渊说道,话音还未落地,肚子很适时的发出了一声抗议。
顾寒渊:“……”
“噗——”步离绷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奶奶也笑了, 嗔怪道:“你这孩子, 没吃就是没吃,在奶奶这里还客气什么。”
顾寒渊面色有些僵, 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窘迫,他刚刚竟然……
好在奶奶就这么说了一句之后, 人就走了出去,从而免去了顾寒渊更多的尴尬。
顾寒渊回头, 就看见步离笑的眉眼弯弯, 笑出了面上的酒窝, 笑出了嘴里的半颗小虎牙……
他心中一动,倾身一手抬起步离微尖的下颌, 低头就吻了上去。
“唔——”步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音节,紧接着就被顾寒渊一把搂进了怀中, 吻了个昏天黑地。
被放开的时候, 他一边喘着气, 一边下意识朝门口看。
顾寒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笑道:“放心,奶奶已经走了。”
步离抬头瞪他:“你怎么,怎么动不动就……简直就是……”
“谁让你笑话我的,啊?小坏蛋。”顾寒渊声音低沉磁性,说是责怪,倒更像是挑逗,言毕,落在步离腰间的手还不安分的动了动。
步离被他弄痒了,身子条件反射的朝一边闪躲,结果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顾寒渊倒给吓一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步离坐稳了,一把拍开他的大手:“你出去,我要抹药了。”
“我给你抹啊,不是都说好了?”顾寒渊道。
步离不理他,脱了脚上的鞋袜,用奶奶拿过来的干布去擦受伤的那只脚。
顾寒渊见他疼的眉头都拧了起来,却始终不发出半点声音,顿时有些心疼。
他抓住步离的手,从他手中拿过布巾,动作很轻的给步离擦拭。
步离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微低头颅的顾寒渊。
男人被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额前几缕发丝垂落在眼角,他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上班时的那奢华西装,只是领带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西服外套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解了几粒扣子,西服和衬衫上都沾染了未及干涸的泥土,甚至就连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都是被自己蹭上去的泥水。
可饶是如此,却并不给人半分狼狈的感觉,反倒透出一种野性的俊美。
低着头的顾寒渊不知道步离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良久不说话,心下渐渐有些没底,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轻问道:“生气了?”
步离猛然被他看过来,心跳有些加速,慌乱的别开了实现,本能否认道:“谁生气了!”
其实他这句话也就是下意识的反驳,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但是顾寒渊见了他这模样,确实知道他是真的没生气,也就放下心来。
“没气就好,我就知道我的离离最是善解人意,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呢!”将毛巾丢在地上,顾寒渊举起那瓶药酒细细打量起来,脑海里大概是在纠结着是否要给步离用上去。
“别看了!”步离解释道,“这药酒是在村里的郎大夫那里拿的,他医术很好,村子里的人都用的这个。”
“是吗?”顾寒渊质疑道,转而又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在那什么郎大夫那拿的,你不是很多年没回来了吗?”
步离一时间有些沉默,倒并不是好奇顾寒渊怎么知道自己很多年没回来,他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望奶奶一次而愧悔。
顿了好一会儿,步离才道:“郎大夫泡的药酒都是这个颜色,我小时候摔了手臂,奶奶也是给我用的这个。”
顾寒渊想起奶奶刚刚说步离的那句“从小就爱磕磕碰碰”,默了一下,低问道:“你小时候,很活泼好动吗?”
步离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寒渊道:“不然怎么总是受伤呢!”
步离只反应过来这话的表面意思,却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说道:“我小时候是挺调皮的,记得有一次回村子里,跟着村里的小孩翻别人家的院墙,不小心掉了下来,那回险些把手臂摔断了,我妈一边抱着我哭一边骂我淘气……”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浅浅的追忆,语气又显得很平静,但是顾寒渊听的突然心疼起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步离时候的场景,想起之后的许多次、步离被人排挤欺负的事,想起步离今天从学校离开的原因,更想起之前让江择调查的那些,有关于步离的资料……
顾寒渊突然有些痛恨于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他,以至于错过了许多许多的对方的成长。
这是他的少年啊,自己却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