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 是真的正抱着儿子……在喂奶。步离坐在一旁画素描, 听见那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忍不住提醒道:“你的电话响了, 不接吗?”
顾寒渊一只手还举着奶瓶,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
接通之后,不紧不慢的道:“有事?”
“你特么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儿子?”吴昊阳开门见山便是这么一句。
顾寒渊是知道外面传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的, 当下也不惊讶, 非常中肯的给出了回答:“上个月。”
他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 但是却显然是肯定了媒体上那些传言的真实性。
“……”吴昊阳有一瞬间的呆滞, 随即不能接受似的大叫道:“你他丫的怎么会有儿子,你不是和小离在一起吗?到底是哪个女人的孩子, 啊?”
顾寒渊听着他的咋呼, 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 说道:“孩子是离离的。”
吴昊阳闻言, 又是一阵呆滞。
随机更加的不敢置信起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把别人肚子搞大了,然后给你戴了绿帽子,而你还养了他和别人的孩子。”
“……”顾寒渊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当下彻底无语,也懒得再多解释,切段话题道,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当然这个以后有机会, 也得是等步离愿意了,毕竟如果是自己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生下了个孩子,肯定不会愿意让人到处宣扬的。
吴昊阳几乎是一瞬间委顿了,对着听筒哀怨的叫道:“顾寒渊,还能不能做兄弟了?你当初私自弯了没征求我们的同意,现在生孩子了还敢瞒着我们,不行,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还割袍断义,你《三国演义》看多了吧!”顾寒渊都给他气笑了,“再说我是直要弯,为什么要征求你的同意?”
“姓顾的——”吴昊阳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顾寒渊听着他那堪称痛心疾首般的语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行了,别大惊小怪了,三月十六孩子满月,到时候过来喝满月酒,管饱的。”
“哼——谁要喝你的满月酒!”吴昊阳不满的哼了一声,“不想跟你说话。”
“那就挂了吧!”顾寒渊说道。
“诶,别挂别挂,当我没……”吴昊阳阻止的话说到一半,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而在这之前,他听到了一串充满了童稚的小孩的笑声。
三月十六……那不是还有几天就到了吗,孩子竟然已经要满月了,所以说……就算除去了孕期不算,顾寒渊那丫的都瞒了他们快一个月了?
吴昊阳盯着手机呆滞了许久,心里就跟丢进了一只没修爪子还吃了□□的猫似的,简直让他抓心挠肺、心痒难耐。
说来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过的灯红酒绿、浮华奢靡,但其实内里,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触动他们的那近乎死寂了的心肠。
而在这日复一日的空虚的生活中,让他在乎的人那些个人一旦有了什么或坏或好的变故,那绝对是能让他激动不已的。
所以心绪难平的吴昊阳,在回过神来之后,毫不犹豫的开车杀到了顾寒渊他们的家里。
栀嫂给开的门,吴昊阳进去的时候,原本火急火燎的心情,却在看到大厅里那和谐安静的一幕时,瞬间凝固了下来。
整洁明亮的厅堂中,顾寒渊怀里抱着点儿大的小娃娃逗弄,而一旁坐着气质干净清隽的少年,落地窗外春日的阳光倾洒在他姣好的面颊上,美好的就像堕入凡尘的仙使。
他的面前架着一个画架,素手执笔飞快的描摹,吴昊阳从侧面看了一眼,那画似乎已经快画完了,画面里的内容正是坐在沙发上的顾寒渊和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
吴昊阳自小没什么艺术细胞,也看不懂这画的水平,却是透过那画面感觉到了一种动人心弦的宁静与温馨,仿佛春日历
这一刻,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他那风流薄幸的好兄弟,会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而停驻脚步,收了那颗游荡的心。
“你们……”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干巴巴的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顾寒渊听见声音率先看过来,见到来人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你的儿子,”吴昊阳从他的话里闻出了一股嫌弃的味道,却厚着脸皮走过去坐下,转而撇了撇嘴,“为什么我感觉你们这么像一家三口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三口。”顾寒渊理所当然道,语气里还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满足和自豪。
“……”吴昊阳彻底服气,却还不甘的问了句,“我很好奇,你俩谁是爸爸,谁又是孩儿他妈啊?”
顾寒渊挑着眼角道:“你说呢?”
吴昊阳单手抵着下巴,还真的思考了起来,半晌将目光落在顾寒渊拿着奶瓶的手上,认真道:“我看你们的分工,大概你是妈妈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