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普通的A4纸,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他忽然感觉那些字像是有生命力似的,带着吴桐的体温和气息,在洁白的纸上翩翩起舞,不由得一阵眩晕,赶紧闭上了眼睛。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感觉情绪平静了些,这才看了下去。
只见吴桐写到:我始终是个愚蠢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事实上,现在的选择更是亲者痛、仇者快,可谓愚蠢之极!但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因为我已经厌倦了,不想再争辩和解释什么,只想安静的离开这个曾经眷恋的世界。
古人说落叶归根,本不想做一个漂泊在外的孤魂野鬼,可当踏上归乡之路,却又感觉多此一举,我就是耐不住家乡的闭塞和平静,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现在又何必回去呢?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彻底放飞自己的灵魂,让她自由自在的飞翔吧。
之所以选择望溪,是因为突然想最后祭奠下自己的初恋,那是我最纯真的感情,没有无耻的交易,也没有谎言和欺骗,干净得如同一碗清水,可惜的是,现在这碗水已经被各种颜色搅了个乌七八糟,连我自己看了,都感觉恶心。
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我曾梦想当一名记者,以天下为己任,针砭时弊,名扬四海,所幸的是,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短暂的实现了这个梦想,所以,此生再无遗憾。
向所有我伤害过的人道歉,愿我的死可以弥补曾经的过失,向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微笑,从今往后,你们再也无法伤害我了。
至于我的家人和朋友们,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吧,此时此刻,我只想大声的说一句:我爱你们!
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福康大哥和丁总了,我无法描述对你们的愧疚之情,只好选择逃避了。让那些文字也随我而去吧,权当是我梦想的一部分。
秦枫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最后一段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通篇只提到了福康大哥和丁苗苗两个人,足见二人在吴桐心目中的重要性,丁苗苗还可以解释得通,单位领导,又很器重她,并且被殴打导致流产,有些愧疚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位福康大哥是何许人也?让那些文字随她而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福康......他用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却没什么印象,于是转头问徐书记:“这里面提到的福康大哥,是黄岭的吗?”
徐书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在黄岭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叫福康的。”
这就是说,这个福康大哥是吴桐来省城之后认识的,可她来省城,满打满算也没到一年,除了在维康集团上了几个月班,之后就进了报社,想到这里,他的脑子猛然一闪,冷不丁想起了一个人。
维康集团的副董事长好像叫袁什么康......对,应该就叫袁福康!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了呢。
其实,他与袁福康仅仅见过一次而已,张力维曾经介绍说,整个维康公司,不用敲门便可直接进他办公室的,只有这位袁大哥而已。当时秦枫还是卫生局的办公室主任,与这位袁副董事长还交换过名片。后来他跟丁老四打听过此人,丁老四说,袁总是当年和张老板一起创业的哥们,现在是维康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不过早就不管什么事了,基本上赋闲在家,吃喝玩乐而已。
奇怪了,吴桐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呢?口口声声称福康大哥,看来交情还不浅呢,而且从最后一句看,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以至于吴桐在遗书中,还念念不忘的提了一句。
可以肯定的是,随她而去的绝对不是风花雪月的文字,应该是记录着非常重要的内容,可既然如此,吴桐为什么要毁掉呢?更值得重视的是,袁福康是维康的第二大持股人啊,其身份相当特殊,会不会是跟维康公司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对徐书记说道:“吴桐还有什么遗物吗?”
老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略微思索了片刻道:“你马上给望溪那边打电话,问问现场的公安同志,在她自杀地点,还有什么发现吗,比如移动硬盘或者U盘之类的东西。”
老徐答应了一声,随即联系了望溪警方,询问一番之后,无奈的说道:“什么也没有,当时为了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场勘查还是很仔细的,只发现了个随身携带的小包,再没有任何可疑物品,至于皮包里的东西嘛,除了这封信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千多块钱和身份证之类的,对了,还有手机,都已经送过来了。”
“手机呢?”他问。
老徐不知道出了啥事,也不便多问,连忙开门下车,命人将吴桐的皮包取了过来。他接过包,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座位上,挨个看了一遍,确实如徐书记所说,都是些普通的随身物品。最后目光落在了那部手机上,心里不禁微微有点难过。
这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是回省城之后,他送给吴桐的生日礼物,吴桐当时很开心,直接用他的生日设置了开机密码。
密码估计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