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丁苗苗这么说,谢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都啥时候了,你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还惦记什么材料干嘛啊,还是先安心休息吧。”他无奈的说道
丁苗苗却把眼睛一瞪:“我有什么事顾不过来?不就是未婚先孕吗?我又不是未成年,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我根本不在乎!你别废话了,马上动身回报社,务必把吴桐和那份材料给我带回来。”
说实话,谢东还真有点打怵去报社,刚刚发生的这些事,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端倪,更何况一群鬼机灵的记者呢,可转念一想,既然丁苗苗本人都无所谓,那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如果用一句不要脸的话说,这年头,能有丁苗苗这样一个情人,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啊,必须是成功人士才能够做得到啊!
这样想来,似乎有了点底气,再加上目睹报社这帮记者的胆小懦弱,心中又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只不过还有点不放心丁苗苗,于是犹豫着说道:“要不,还是等你挂完点滴再去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
不料丁苗苗一听便急了:“我能走能动,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你别跟我磨叽,一刻也不许耽误!这是天大的事情。”
“别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天大的事情,在我看来,你遭这份罪,才是天大的事!”他笑着说道。
见谢东只对付嘴不动地方,丁苗苗真急了,翻身坐了起来,伸手便要拔点滴,看那架势,要是他再不去的话,她是打算自己来了。
谢东赶紧拦住了她,口中连声说马上就走,正要扶着她躺下,病房的门一开,表姐推门走了进来。见到了亲人,情绪本来已经平静了的丁苗苗眼圈顿时就红了,表姐见状,也顾不上和谢东打招呼,几步走过来,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丁苗苗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表姐没说什么,只是不住擦着眼泪,显然,心里也非常难过。
谢东眼窝本来就浅,再加上心里确实不好受,一见姐俩抱头痛哭,心中更是难受不已,鼻子一酸,眼泪在眼圈里一个劲儿打转。
他生怕姐妹俩哭过之后,表姐再问详细情况,那样的话,实在有点尴尬,于是,悄悄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关好了房门,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他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既有愤怒,又有难过,还有一丝庆幸,总之是五味杂陈,难以名状,低着头走出医院,在门口上了出租车,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吴桐的电话,却还是处于关机状态,不由得感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令芸芸众生痴迷其中,分分合合、生生死死,真是苦不堪言啊。
吴桐到底怎么样了呢?其实,报社里的同事也正在四处寻找她。
当所有人都忙活丁苗苗的时候,吴桐默默的拾起扔在地上的裤子,快步走进了卫生间,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下,再出来的时候,120的医护人员正在对丁苗苗进行紧急救治,大家的主意力都集中在丁苗苗那里,几乎把她给遗忘了。
她没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缓缓下到了一楼。从后门出来,强忍着周身上下的剧痛,梦游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报社的记者中有很多外地的大学毕业生,所以独身宿舍的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吴桐住的是单人间,里面卫生设施一应俱全,几乎和宾馆差不多。
回到房间,关好了门,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心里说不出难受,想哭,却发现早已没了眼泪。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噩梦,令她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了。
能当一名记者,是她人生的梦想之一,然而,现在她已经没有勇气回到那座大楼里工作了,对她而言,这个曾经的梦想在裤子被扯掉那一刻就破灭了,尊严、名声、事业乃至生命,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她想,我是做错了,但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这个选择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和希望,给平静如水的生活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儿,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打开电脑,连接好移动硬盘,然后将鼠标放在一个文档上面,犹豫良久,最后还是点开了。
这是一篇已经写了六万余字的长篇报道,题目叫做《夜幕下的维康集团》。她默默的看了几行,嘴角忽然掠过一丝苦笑。
在这篇报道中,披露了大量不为人知的内幕,涉及到维康集团从创业以来经历过的所有大事件,文中提及了多位官员和富商,全都是真名实姓,一旦要发布出去,绝对极具轰动性。最关键的是,为这篇报道提供素材的,是一位维康集团的重量级人物。并且私下里已经承诺,只要时机成熟,愿意为有关部门提供更加详实的证据。
此人叫袁福康,虽然现在很少在出现在公众面前,但在维康集团崛起的过程中,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甚至维康医药集团的企业名称,都是源自于他和张力维的名字。
袁福康本是国营医药集团的副总经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曾经流行一句话:十个劫道的,比不上一个卖药的,可见当年医药行业利润之丰厚,实在达到了令人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