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的家就在雄州医院附近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区。谢东按照王远儿子提供的门牌号,很容易便找到了。给他开门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看样貌和王远几乎一模一样。
“是谢先生吧,快请进。”男人低声说道。
房子是那种上个世纪末的老格局,装修也稍显陈旧,在客厅的一角设有王远的灵位,他走过去,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王叔得的是什么病啊,走得这么急?”他转身问道。
“脑梗引起脑干大出血,昨天半夜发的病,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送到医院抢救到四点多钟,人就没了。”王远的儿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王远的遗像发呆。平心而论,他与王远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师父在世的时候,只知道这位老哥一来,便有好酒好烟,还能跟着混一顿好吃喝,倒是来省城之后,才算有了些交集,结果还闹出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
昨天上午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啊!也许这就是命吧,老天爷不让他把那些事说出来。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下道:“王叔临终还留下什么话了吗?”
“没有,从发现不对劲,爸就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没有任何意识,什么也没说。不过这也算是老人家前世的修行吧,走得很安详,就跟睡着了一样。”王远的儿子道,说完,示意他稍等,然后转身回了房间,不大一会,拿着个小皮包走了出来,直接递给了他。
谢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下,并没有伸手去接,王远儿子见状,连忙解释道:“爸昨天晚上回来,就让我妈把这个包拿出来,说是打算今天交给你的,里面是一些『药』方的笔记,你看看吧。”
『药』方的笔记?他心里一惊,赶紧接了过来,打开一瞧,其实就是个很薄的小册子,翻开看了看,不由得感慨万千。
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字:杂病笔记。里面都是用『毛』笔书写的一些『药』方和用针的方法,一看就是师父所书,那笔迹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他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爸这个人脾气挺古怪的,很少跟家人说他自己的事,就连我妈也不怎么了解。”王远儿子苦笑着道:“要不是他手机上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找你。”
他并不知道,这份笔记就是当年王远从师父行李中偷走的,当然也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远会莫名其妙的交给他。只是捧着小册子,默默的坐在那里,心『潮』起伏、良久无语。
半晌,他站起身,重新走回到灵位前,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的念道:王叔,我不知道你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我们俩发生过多少不愉快,总之一切都过去了,就冲这份笔记,我一辈子都感念您的恩德。然后再次深施一礼。
他与王远儿子聊了几句,又进屋安慰了下老太太,便告辞出来了,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沉重,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昨天没硬拉着王远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同时,心中的好多疑『惑』没准就会有了答案。
然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随着王远的离去,有些谜团可能永远也解不开了。回到家里,将小册子拿出来,看着上面那些熟悉的字迹,不禁感慨万千,不知不觉眼窝就有点湿了。
随便翻看了几页,忽然里面的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反复读了几遍,越发感觉不可思议,于是连忙找出手机,将那天夜里张万成发给自己的照片调出来,两个一对比,顿时大吃一惊。
手机照片上的内容,与这本小册子上的内容完全一致,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也足以令他震惊了。
难道我手中的小册子,就是师父从丹『药』论中摘录下来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欣喜若狂,赶紧找来纸笔,一字不落的将小册子上的内容完全抄了下来,再将原文收好,拿着抄下来的内容,认真看了起来。
可惜的是,他对『药』材知之甚少,很多『药』物别说亲眼见,就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要说『药』理和『药』『性』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明白什么,于是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想道,还是找个机会,让常局长这样的行家给看看吧。这个想法一出,猛然想起王远昨天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里一惊。还是算了吧,这位美女局长更加深不可测,还是别跟她走得太近了,敬而远之吧,别稀里糊涂的被她给卖了都不知道。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不能总这样下去,什么事都是别人在暗地里算计我,我只能像一个傻子似的等待着危机出现在眼前,然后再凭着运气化解,万一要是运气用没了咋办呢?难道真就被这帮人精儿给卖了不成?
对!我也应该有所动作,起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和干什么,即便做不到知己知彼,也总要心里有点数才行吧。
可是,这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做的话,自己实在不知从何处着手,一点头绪也没有,原来还指望从王远口中得到答案,结果现在人没了,剩下的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