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他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赶紧开门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轿车穿过城市,最后在一家并不起眼的酒店门前停了下来。谢东下了车,往周围看了看,不禁有些纳闷,难道闻名全国的大律师就住这种地方?
常晓梅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一边往酒店里走,一边告诉他,这位张律师行事非常低调,而且这次从北京过来,是为了一起离婚财产纠纷案取证,由于案件的当事双方都是知名人物,所以,作为代理律师的他也颇受媒体关注,于是更加谨慎小心,特意找了这么个僻静的酒店,就是怕太招摇而暴露了行踪。
谢东则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默默的跟在常晓梅身后,一言不发的进了酒店。
第一眼见到张律师,谢东突然感觉自己的模样实在是太帅了。
与名气相比,这位仁兄的长得确实有点对不起观众。五短身材配上一颗硕大的脑袋,怎么看都很滑稽,如果不是戴了个黑框眼镜,那双肚脐眼儿似的眼睛,足够十五个人笑话半个月的了。不仅如此,他衣着也很随意,甚至还有点邋遢。
如果跟欧阳律师站在一起,让当事人挑选的话,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会选择欧阳,这位老哥的形象实在太差了,看着就让人没啥信心。可是,在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律师一开口,他立刻便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了。
张律师开门见山的说,关于这起案子,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就在律师的QQ群里听说过,当时也很感兴趣,还特意上网查了下,发现关注度挺高。之所以接到常晓梅电话之后,立刻就答应代理诉讼,并不是因为出价有多高,而是想看一看,这个本地律师都不敢接手的普通案件到底有什么名堂。
“很多人都不敢接这种有背景的案子,我则正相反。”他笑着说道:“其实,有钱有背景未必在诉讼中占什么便宜,打官司最终靠得是证据,其他因素都是次要的,本地律师不愿意接手,主要是怕日后打击报复,我无所谓,我整天和达官显贵、明星大佬打交道,得罪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早就不在乎了,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嘛。”
这开场白立刻吸引了谢东,赶紧将起诉书和林浩川整理的材料递了过去,不料这位张律师拿过去大概翻了下,随手往桌子上一丢,说出了这样一番道理。
一审之所以败诉,是因为原告方提供了大量证据,证明这两本书是孙氏家族的传家之宝,理应归孙氏后人所有。虽然有些牵强,但总体还说得过去。然后再由证人当庭指证,这两本就在谢东手里,所以法院才有了这样的判决。如果想在二审中反败为胜,就一定要提供新的证据,而不是在适用法律不当这样的问题上纠缠不休。
听到这里,常晓梅忽然打断了张律师的话:“东子,我记得你说过,玄真道长手中有一封你师傅留下的信,现在玄真道长仙去了,可这封信应该还在呀,能否拿出来作为证据呢?”
谢东一时无语,其实,在青云观看过那封信之后,他本是打算带在身边的,可是后来又觉得自己漂泊不定,时间久了,书信难免有破损和丢失之虞,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请玄真道长暂为保管,等日后一切安定了,再取回来珍藏。后来在一审的时候,大家也劝他把这封信或者玄真道长请出来,都被他拒绝了。
师傅和道长,都是超然世外之人,让他们卷入这场世俗的争斗,本身就是一种不敬。况且当时有魏霞在身边,他对官司的胜负压根没太在意。所以就严词拒绝了。而今天常晓梅再次提及这件事,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怅。
张律师听罢倒是颇感兴趣,连连追问是什么样一封信,信中是否明确提到过两本书的安排,谢东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他把那封信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张律师听罢一拍大腿道:“这封信现在何处?”
“信应该在玄真道长手里,不过他羽化之后,道观如何处理,我就不清楚了。”谢东叹了口气道:“难道一定要把这封信拿到法庭上吗?”
“这么有力的证据,为什么不拿到法庭上呢?如果按你所说,这封信完全属于遗嘱性质了,只不过你师傅属于修道的隐士,所以跟世俗的遗嘱格式上有所不同而已,这是绝对可以改变判决的证据,为什么不拿到法庭上呢?一旦通过了笔迹鉴定,证明是你师傅亲笔所书的话,就凭这一样,官司很容易就翻过来了啊。”
谢东则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这样吧,我在省城至少还能呆一周左右,你尽快回一趟平原县,一定要把这封信拿回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再找一些你师傅的笔记信札之类的东西,为了将来做笔迹鉴定提前做好准备。”张律师说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手机24小时开机,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和案子有关的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回去的路上,谢东的情绪不高,一直低着头默默的想着心事,开了很长一段路,常晓梅才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封信已经没有了?”
“这个我不知道,也许道长羽化之后,道观便将他的遗物焚烧了,这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