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两个人都有点慌了,倒不是因为官司本身,而是实在难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法院搞错了吧?这是魏霞的第一反应,于是马上拨打电话,绕了一大圈,在好几个朋友的接力之下,终于得到准确的答案。
法院没有搞错,昨天已经正式受理了案件,并且将于下个月25号公开审理,被告人是谢东,而原告人叫孙可鑫。家住云山市望湖县大梨树村二组,与他们正在苦苦寻觅的是同一个人。
放下电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有点不可思议,调集了大脑全部的知识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分析和判断。
“咋办?”关键时刻,谢东还是拿不定主意。
“什么咋办,凉拌呗。”魏霞把嘴一撇道:“不就是打官司吗?那就会会孙大鼻子的这个亲侄儿,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鬼!”
本来已经安排好的行程只得取消了,两人在云山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返回了省城。魏霞直接将车开到了公司,带上公司的法律顾问,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路南区人民法院。在法院取到传票的同时,还收到了起诉状副本,打开一看,谢东惊得目瞪口呆。
诉状上除了标明原告孙可鑫和其代理人的详细信息外,在诉讼事实和理由上清楚的写着,原告孙可鑫,系平原县大道堂中医诊所法人代表孙佐敏的侄子,因孙佐敏没有子嗣,所以生前明确表示,叫祖传的两卷医书《奇穴论》和《鬼王十三针》赠与原告,并由原告继承大道堂的经营权。上述两部医书,乃孙家世代相传之物,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出发,都必须由孙氏后人拥有。而被告谢东,在孙佐敏去世之后,并没有及时通知原告,擅自将俩卷医书据为己有,同时关闭了大道堂中医诊所,在省城重新开设医疗机构,并以奇穴理论正宗传人进行大肆宣传。给原告的精神和经济上都造成了极大影响。原告在知道叔父去世真相之后,现诉至路南区人民法院,要求被告人归还两卷医书,恢复平原县大道堂的经营,并赔偿原告的精神损失费100万元整等等。
我操!谢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什么呀,张嘴就要100万精神损失费!再说,谁能证明师傅明确表示要把书传给他呀!连我都是师傅去世后才偶然发现的,你相隔千里之外,还是个蹩脚的骗子,除非师傅是吃错了药了,否则就是当破烂卖了也不会留给你呀!
他有些愤怒,恨不能明天就开庭,当着法官的面,指着鼻子好好教训下这个骗子,师傅临死还惦记着这家伙,还叮嘱我继续照顾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然而,公司的法律顾问却很冷静,他反复将起诉状看了几遍,然后问谢东道:“谢先生,这两本书目前在你手里吗?”
“当然在啊。”
“那这两本书,是孙佐敏医生亲自交付给你的吗?如果不是,你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呢?”
这句话,谢东可有点挠头了,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魏霞,不料魏霞却微笑着道:“王律师不是外人,你可以什么都告诉他,他是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有了魏霞的首肯,他便没了顾虑,再说也必须和律师说实话,否则这官司就没法打了。
听完他的讲述,王律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就意味着孙医生生前并没有明确表示将两本书赠与你,当然就更谈不上法律手续了,对吗?”
谢东思索了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是,师傅留下过一封信,上面也提到过这两部书。”他又将那封信的内容大致说了一边,不料王律师还是摇头。
“这封信倒是有点价值,可惜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不能轻易在法庭上使用,否则会被对方抓住漏洞的。”
“漏洞,什么漏洞?”他连忙问道。
“信上不是说了吗,三年之内如果你未能到青云观,那这封信就作废了,可他只说信作废了,却没提如何处理书,这就等于给对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假设空间,虽然假设不能作为证据,但合理的假设会影响主审法官的审判的。”
谢东一听,顿时有些傻眼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魏霞把眼睛一瞪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孙可鑫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不能他说啥是啥吧?等开庭了你就问问这家伙,自己的一屁股事还没搞清楚呢,跑这里来抢书来了,是不是活腻歪了!”
王律师被魏霞搞得哭笑不得,素知她的小姐脾气,权当一句没听到。
“这样吧,我还要针对起诉书准备一些工作,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再电话联系。”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律师,魏霞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猛的抬起头,却发现谢东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有人在背后指使!”
对,一定有人在暗中指使!抛开孙佐敏是否真打算把两本书留给侄子,就说这个孙可鑫,他穷困潦倒,身负巨大债务,整天居无定所、东躲西藏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