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放下!”郑钧大吼一声,震得天棚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了下来。
这声吼确实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房间里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持枪者本来还想反驳一句,但一瞧郑钧的年龄和警衔,还是顺从退出了子弹,把枪收了起来。
“冷……”那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似乎比上一次更大了一些。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大家并没有紧张,循声望去,声音是从靠里面的一个停尸柜中传出来的,可能是刚刚蓝大褂要整理什么,所以冷柜的抽屉并没有关严。
“冷你个头!”还没等郑钧发话,持微冲的战士一步跨了过去,左手拽出抽屉,右手抡起枪托便要往下砸。
“别动!”郑钧大喊一声,闪身挤到战士的前面,低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谢东躺抽屉里,双眼微微睁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一张一合,身子不住颤抖,口中正发出微弱的声音。
“冷……”
郑钧足足愣了有十秒钟,十秒钟之后,他一把推开身后的武警战士,朝门外大声喊道:“大夫!快点,这人还没死!”
谢东还没死,或者准确的说,谢东又活了,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便传遍了医院,除了正在手术台上的,几乎所有的值班医护人员都赶了过来,把小小的停尸间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回了抢救室,挂上葡萄糖之后却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遇到这样的情况,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检查,再做一次全面检查!把能想到的检查都做一遍。
一个小时之后,当医生们拿着一大摞全部正常的检查结果面面相觑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谢东再一次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想……喝水。”
喝水?他能喝水吗?护士也迷糊,转身看医生。主治医生挠了挠脑袋道:应该能吧,这家伙好像啥毛病都没有嘛。
于是,一大杯水被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有吃的东西吗?我饿……”谢东继续要求道。
这下医生和护士都没了耐心,这里是医院,又不是饭馆,大半夜的上哪儿给他弄吃的?值班医生一回头,瞧见正候在门外的郑钧。
这是你送来的人,你去给弄点吃的吧。
等郑钧从医院的小卖部买来面包火腿肠的时候,看守所的领导和检察院的好几个人也到了,大家看着仍有点迷迷糊糊的谢东,都不禁啧啧称奇。
征得了几位领导的同意,郑钧把面包和火腿肠递了过去,谢东看起来也确实饿了,接过来狼吞虎咽,没多大一会功夫就吃了个干净。吃饱喝足,人立刻有了精神,翻身便坐了起来。
由于之前一直处于抢救状态,所以他的身上并没有戒具。可现在一副生龙活虎般的架势,再加上这一坐,让现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郑钧连忙往前跨了一步,保证谢东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你还想干啥?”他伸手摁住了谢东的肩膀,板着脸问道。
谢东对郑钧还是颇有些敬畏的,见他面沉似水,连忙低声道:“报告!”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郑钧的脸色,身子则一动不敢动。
“说。”
“我想把身上的针取出来。”
“你不要动,让医生给你取。”郑钧的口气不容商量,可话音刚落,值班医生却走了过来,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从ct扫描上看,那几根针刺入的很深,想要取出来必须进行手术,现在是半夜,还是等明天外科主任来了再说吧,否则万一碰到什么神经啥的,那可麻烦了。”
声音虽小,谢东却也听到了,他试探着道:“郑主任,这几个针其实都在穴道上,是我自己送进去的,最好由我自己取出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毕竟刚死了一次,已经把所有人弄得晕头转向,而且这里是永安医院,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在押嫌疑人自己给自己看病呢!
郑钧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低声命令道:“取针的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你先不要乱动。”说完,回头示意门外的年轻同事给谢东带上手铐,待一切处理利索,这才后退了一步,歪着头瞧着病床上的这个年轻人,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由于一只手被铐在了床头,谢东只好又躺了下来,虽然外表平静如水,可体内却气血翻涌,波浪滔天。
一股强大的真气在身体里四处游走,时而如奔腾的烈马,时而像涓涓的细流,狂躁时犹如夏日的暴雨,雷鸣闪电、倾盆如注,可转眼之间,又好像和煦的春风,轻抚着每一寸肌肤,令他感觉无比舒畅。这种奇妙的感受不禁让谢东想起了师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乱极则治,治而成丹,丹阳大成也!
当年看着师傅摇头晃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真有一脚踹过去的冲动,这老家伙,连自己徒弟都忽悠,他恨恨的想。
可现在浑身上下的这种感受,确实和师傅当年描述的完全一致,莫非真如老人家所说,修炼到一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