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回到洛阳也有一年多了,可是他却无法踏进绿叶庭一步,也联系不上那些前来洛阳联系他的人了,这一年来他等于是浑浑噩噩的又过了无意义的一年罢了。
这样的日子他也受够了,这段时间父皇依旧对他不理不睬,母后来了他也不愿意见,对兄长的怨恨越发的深厚了,之前姬冉在他耳旁细语的那些“真相”,他也越来越相信了。
按照他的性格,若是皇兄此时还在洛阳的话,他肯定要去好好好的争论一番,可惜皇兄此刻正在北境与唐军鏖战,他杨毅岂能在皇兄守卫国家的时候胡闹。
底线他是有的,但是无从发泄的心里,却越来越乱。这就是杨毅,他屏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待着这个偌大的王府,什么文平王府,他跟武成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更加的急切了起来,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于是便直接骑上了马朝着宫中去了,到了宫门之前,直接就被拦了下来。
“本王乃是文平王,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原来是殿下,请殿下出示信物。”侍卫们并非不识得这位殿下,可规矩就是规矩,该走的行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杨毅本来也无所谓,在掏出亲王玉佩的时候,他突然间又联想到了皇兄,杨旷之前进宫好像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侍卫也没有一个敢拦他,为什么自己来了却要拦,这么一想心中难免不畅快,便将刚刚拿出来的玉佩塞回了怀中,道:“武成王进宫尚且可以剑履上殿、来去自如,本王为何不行?”
侍卫们一听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的脸色,为首的侍卫道:“殿下恕罪,并非是属下们刻意为难殿下,给属下熊心豹子胆也不可能跟殿下您过不去,只是武成王殿下,有陛下的许可。”
“你大胆!”杨毅瞬间就被点燃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厉声呵斥道:“你们分明是畏惧皇兄,把本王当做软柿子捏,都给本王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侍卫们听来听去都是没办法,好歹对方也是亲王皇子,得罪他总是没有好处的,便也放行了,这种妥协的行为更加使杨毅确定了之前心中所猜测的那样,不过是畏惧皇兄的人罢了,既然皇兄能有这种待遇,他凭什么不能有。
于是就这么继续策马进宫,想跟杨旷一模一样的不受阻拦,但是事与愿违,他终究不像杨旷那么具有威慑力,走几步被拦几步,每当他被拦下的时候都会学着杨旷厉声呵斥威胁,让那些阻拦的人不得不善罢甘休,这些宫中的人都认得他,也不会有谁去较这个劲。
太监们看着这位殿下大摇大摆的策马进宫,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这就是武成王殿下?”
“你傻了吧,武成王殿下还在北境打仗呢,这位是文平王殿下。”
“啊?那他怎么能如此嚣张?”
“谁知道,反正跟我们没关系,依我看啊,他肯定是要倒霉了。”
“为什么这么说?”
“哼,陛下宠爱的是武成王殿下,而这位殿下可没有那般的包庇,我看陛下很快就会得知并且龙颜大怒的。”
“那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杨毅听不到这些宦官的窃窃私语,依旧昂首挺胸的来到了父皇的寝宫外,他第一次是骑着马进宫的,这种感觉还真是异常的满足,满足的或许就是他很少有过的虚荣心吧,那种享受他人敬畏的感觉。
而寝宫外,早早就站着一位俊秀的太监,谢量海早就知道了这位殿下的奇怪行径,从他在宫门外与侍卫产生争执时就知道了,面露微笑道:“奴才参见殿下。”
“免礼。”杨毅瞥了眼对方,下了马便准备进去,却被谢量海拦下道:“请殿下先卸下佩剑。”
杨毅没把谢量海看成多么有地位的人,只认为是跟普通宦官一样的奴才,充其量也就是在父皇身边服侍而已,马上就按照之前的那样呵斥道:“你敢阻拦本王,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当然的担心奴才的脑袋,却也要担心殿下的脑袋啊。”谢量海笑眯眯的回答道。
杨毅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殿下息怒,奴才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只是没有陛下的许可佩戴刀剑,可是杀头的大罪,”谢量海刻意的把违反规矩的惩罚提醒出来,继续道:“这宫中,陛下才是最大的。”
一时间杨毅无话可说,不过好歹之前也享受了一把,就随便的将佩剑丢给了旁边一名太监,就要大步进去。这一回谢量海没有阻拦他,只是笑眯眯的跟在后面,回头冷冷的看了看太监宫女,让他们自行散去了。
商帝的寝宫被杨毅直接推开,他进门就往里走,直到看到父皇为止,才开口道:“父皇,儿臣...”
“跪下!”商帝愤怒的咆哮如狂风般打断了杨毅的话,空气安静了很久后,杨毅才反应回来跪了下去,整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只知道父皇很生气。
“你这个逆子!你竟敢威胁宫门的侍卫!”商帝也得知了杨旷做了什么事情,“一路上竟敢策马进宫,在没有朕的允许下,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