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军据邺城而守对峙唐军已有数日,唐军在回援胡军后仍然没有再次进攻邺城的迹象,这种平静让整个商军很不自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上将军,城墙的加固已经完工了。”司马元汇报着战备状况,自从被杨旷全权授予军务后,他的才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空间,将整个邺城布防的井井有序。 “嗯,很好。”杨旷也没闲着,照常批阅着军中的各项收支,“对了,加派夜间巡逻士兵,哨骑也是,谨防唐军夜袭。” “遵命。”司马元领命退了下去。 帅帐中只剩下杨旷,那名女子也随之现身。 “杨旷,你居然能从龚起手上占便宜,有你的。”女子依旧是熟络的一坐,很是随意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哼!根本就没占着,我占的是胡人的,跟他龚起没关系。”杨旷放下手上的事,饶有兴致的和女子聊了起来。 “你下一招是什么?说来听听,就喜欢看你布局了。”女子蛮喜欢杨旷的阴招,有些臭味相投的倾向。 “下一招就是定胜负的杀招,怎么能随意讲与你听。” “小气.......”女子怪腔怪调的,“到头来还不是得靠我们暗香阁的人。” 杨旷转眼变脸,阴晦的压低声音道:“没有你们暗香阁,我还有我自己的。野火。,用你们,只是给你们阁主面子。” 女子知道自己触了这位皇子的忌讳,就没再多话,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 “算了,”杨旷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扫阴霾,“我让你去勘察胡军与唐军的扎营地形,你办的怎么样了?” “看过了,这是底下人手绘的。”女子还有些气,没好气的递出一卷纸。 杨旷哭笑不得的接过纸,摸了摸女子的头,转身就仔细看着纸上画的扎营地图。 “怎么样?” “不好。” “为什么?你不就希望看到唐胡两军关系不和吗?他们两军阵地离得如此之远,这还不好?” “我当然希望他们不和,事实上也却是如此,可我要的不是这么干脆的一刀两断。”杨旷越说越皱眉头。 女子习惯不清楚这位的想法,只有等着后话。 “我本来离间两军,是想让两军表面上不撕破脸皮,暗地里互相牵制。”说到这杨旷貌似幡然醒悟,自嘲道:“原来如此,被看穿了。” “龚起?” “没错。不愧是统兵奇才,我这点伎俩在他面前确实太明显不过了。”杨旷说着说着反倒高兴起来。 女子真是一头雾水,她是真不知道杨旷天天心里想的什么,她完全只能去猜。 杨旷看向女子,耐心的解释道:“我本来预想龚起碍于颜面不会疏远胡军,可龚起对军事的了解高我数倍,他可能马上就猜到我这么做的理由,所以直接断绝两军联系,反而更加能专注对付我。” “那你还这么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既然他也出招,我们可以见招拆招啊。”杨旷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哦——我虽然糊涂,但我知道你又有阴招了。”女子一副老生常谈的语气,略带猥琐。 “你跟了我几年,总算摸到了些路子。”春风得意用在现在的杨旷身上再合适不过,他发问:“你可知我为何敢来北境对阵龚起?” “不知道?” “你可知道我与他带兵有何不同?” “嗯.......他兵精将勇。” “还有?” “嗯.......他军资充沛。” “还有?” “嗯.......他主动攻势。” “还有?” “不知道了。” “你别老盯着龚起,再看看我。” 女子眨巴着双眼打量了会,噘着嘴道“除了一个毫无军功可言的皇族纨绔,我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杨旷兴奋的摇晃着女子的肩膀,道:“我是皇族,龚起呢?” 女子愣了会,有些灵光乍现:“你.......” “对了,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 “果然够阴呐。”女子不禁感叹。 杨旷回归平静,精神振奋道:“我当时答应出征,心中就有八成的胜算,现今看来,十成也不为过。” “你是想从龚起身后入手。” “人都说兵者,凶也。何为凶?战场拼杀,是为表面之凶;而内部之凶,却是兵者的身后。古往今来,哪个将军出征不都得把家眷留在都城,这就足以说明后方的凶比之前方,凶险更甚。” 杨旷第一次感受到出生帝王家的优势,继续谈论到:“我是皇族,领兵毫无顾忌;龚起是唐国名门大族,而他却手握唐国大半兵权。你现在想想,如果你是皇帝,你永远不会放心兵权攥在他人手中,更别提非皇族之人。” “要我在正面战胜龚起,绝无可能,可他并非不可战胜,他的弱点,一直都在身后。龚起直接撕破与胡军的联盟关系,势必会刺激到北唐北胡两国关系紧张,只要我们能激化唐胡联军的矛盾,便能让北胡对北唐施加压力,他龚起,怎么也得退兵了。” “他要是不吃这套呢?你不也说他看穿了吗?” “由不得他,要是不吃,就得把以前的也吐出来,不就正好回到我的预料之中了嘛。”杨旷说完顿时神清气爽,他自出兵以来就没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了。 一场死局,正在以龚起为中心悄然布下。 ....... ....... 这日的洛阳城不同以往,商帝在昨日颁下了封二皇子为王的诏书,随即令朝野震动,群臣纷纷开始揣度圣意,猜测是否是为了制衡武成王。 这些猜想都没有什么,今日皇宫的主角,是二皇子杨毅。 祭祀高台上,祭品堆放整齐端庄,台下数百坐席,坐着的都是商国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