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说完,等了半天也不见袁军有什么动静,不由哑然失笑,开口道:“愿意留下的,站右边,不愿意留下的,靠左边站。”
在相互推拉下,若有二万左右的袁军站在右边,差不多二千到三千样子的人有点唯唯诺诺地站在左边。
这个年代是真正意义上的乱世,有战乱,还有瘟疫和各种灾害,广大民众能存活下去的选择不多。当兵入伍是青壮的最佳选择,不然就落草为寇或做大户人家的私兵。
至于老弱病残及妇嬬,有太多时候就看脸了。运气好的,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州郡,可以生活下去。命不好的,有一家家,一个有村落的人都死光光。
冀州相对大汉十三州都算顶好的大州,那怕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州,无论人口或生活水平都在水平线之上。就算是这样,冀州的青壮还是有太多选择当兵入伍。
选择当兵入伍的青壮还有太多数是孤家寡人一个。就如这次徐晃所俘虏的袁兵,站在右边这两万余人基本上是单身人,还是没有家人的单身人。
对于他们而言,了无牵挂,在谁麾下当兵打仗吃粮都一样。何况刘备军待遇好,他们也是知道的。主将徐晃有多猛,也是亲眼目睹的。另外的二千多人就是有家室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会想着回家。
“很好!来人,带他们下去编入队伍。”徐晃对右边二万余人点点头,命令麾下将校去整编他们。
徐晃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古人重诺,一旦自愿留下,就从此算刘备军,若没不可抗力,从此就该为刘备而战。
“开城门,让他们自由离去!”徐晃很快又命令将士打开城门,让左边的二千余人自行离去。嗯,是赤手空拳,也没什么盘缠或安家费,就光人离开。
当城门打开,这二千余人稍稍迟疑片刻,见徐晃及其部真的无意为难他们,就哄挤着朝城门口而去。
“关上城门!”徐晃目送最后一个袁兵离开,就命令将士将城门关上。还没等徐晃转身去看整编情况,就听得到城外一片惨叫声,而且很快就无声无息。
“啊!”徐晃和樊刚两人快步登上城头,入眼是一幅人间惨象,只见刚刚出城的二千余袁兵,全部伏尸于城边不远处,每个人身上插着或多或少的箭矢。
“徐晃,此等劣计,安能瞒过我!”二千余袁军尸体边,正是沮授领兵勒马而立,指着城头的徐晃叫嚣着。
说来也巧,沮授一直放空北门,只将伏兵安排在离城较远的密林中。沮授今天巧施了攻心之计,就和刚刚伤势好转的张郃领兵四处查看。
沮授领兵来到北门不远处,就见北门缓缓打开,紧接着走出了二千余赤手空拳,身着袁军衣甲的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沮授怎么想的,不但没有接自家兵马归队,反而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将这二千余袁军射杀个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一个活口。
“沮授,你还是人吗?”徐晃虎目圆睁,手指沮授骂道:“这可是二千余赤手空拳的袁军,你也忍心射杀!这可是你麾下的将士,你,你!”
“哼!偷梁换柱,想乱我军心,以为我不知道!?”沮授十分嘴犟地说:“我军岂有贪生怕死之辈,不成功便成仁,那怕就是我军将士,也定死而无悔!”
面对徐晃咆哮如雷的质问,沮授理直气壮地回应,直让徐晃哑口无言,只有转首对樊刚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世上怎么会有沮授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慈不掌兵!”樊刚摇头,亦叹道:“谁又能说沮授错了!你我没错,沮授也没错,错的是战乱,错的是这个世道。”
“徐晃,你无话可说了吧!”沮授见徐晃不回话,有些不依不饶地指着一地尸首呟喝着:“我劝你早点开城投降,以免一城军民为你陪葬。这些人就是顽强不降的下场!”
徐晃没有答理沮授这个疯子,而是指着沮授身边的张郃道:“张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些是不是你方将士?你我都是带兵之人,将士们中计被俘,被敌军释放,不应该是安抚吗?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乱箭射杀?你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张郃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就在刚才沮授下令射杀时,张郃就十分肯定这两千余人正是己方将士,张郃还以此劝过沮授。沮授没听劝阻,执意要射杀之。张郃此刻正陷于痛苦的纠结中,又怎么回答徐晃的诘问。
“徐晃,别逞口舌之能!”沮授有点气急败坏地抢话道:“这是战争,不是讲仁慈道德的场合,你降还是不降!?”
“张郃,你就是个懦夫!连麾下将士都不能保全,你不配为将,更不配做我的对手!”徐晃怒发冲冠,指着张郃臭骂着,根本不理如疯狗一样的沮授。
“驾!”张郃看了眼城头的徐晃,又看了眼已经死透了的二千余袁军将士,却没有看情形疯狂的沮授,什么也没说,驾马转头向营寨而去。
“你!”沮授指了指张郃,目露凶光,再次恶狠狠地对城头的徐晃叫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徐晃你降是不降?”
“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