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乃汉室宗亲,又何故道出此违背常理之语?”李儒在张济和典韦离开后,才笑眯眯地问:“还请侯爷为之解惑!”
“文优不必如此,如不嫌弃唤我玄德或小弟皆可!”刘备略显粗俗地席地而坐道:“文优之才,当世出其左右者不过双手之数!”
李儒一惊,却也跟着席地而坐,略有吃惊地问:“玄德还没回答之前的向题,为何知我偏僻之人?”
“我真想说生而知之或神人授梦,又知文优必会笑我!”刘备侧首望着李儒道:“南华仙人乃我师兄,不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对于天上星象略知一二。西凉之地,乃有煞星犯帝星之势!故我对西凉多有关注!”
古人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倒深信不疑,李儒闻言笑了笑问:“势成否?”
“势几遮天,直主中枢,奈何煞星福缘太浅,虚不受补,引火自焚!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改变也!”刘备胡诌道:“天数不可违呀!”
“嗯!人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我本就有以身证道之意!”李儒摇一摇头说:“不说太远的事,侯爷又对黄巾之事如何看?”
“呵呵,这本是我问文优的问题。”刘备笑了笑说:“黄巾军中太多数是黎庶,天灾人祸活不下去的实情。其中也不可否认受了大良贤师张角的蛊惑。个人以为,黄巾军必败!”
“哦!黄巾军席卷七州二十八郡,合百万余众,就青州而言岌岌可危!有一州之地做基本盘大有可为呀!玄德何以断言必败?”李儒不乏考究之意。
李儒对刘备也不是没一点了解。虽然说刘备也是遮民,从织草鞋到一介侯爷,自然少不了有心人关注。尤其刘备有诗名,算是入士族文人之眼。至于发明些儿奇物,倒没人吃惊。
“文优何必诓我?黄巾军人数是众,波及的范围是广。可是其目的就决定了结局。张角最多是想划地为王或取而代之,再者其人也没掌控这么多人和这么广阔之地的能力!”刘备开始细细分析黄巾军的弊端。
“黄巾军装备不全,又无攻城器械,加上队伍纪律差,迟早会成为乱军。最主要是后勤无法保障,就会不分对象地哄抢。”刘备叹口气说:“有这些足致黄巾军于绝地!最少吾看不到一线生机。”
“玄德言之在理!”李儒点头道:“非我吹牛,黄巾军弹指可破!信否?”在李儒心中,对付黄巾军无论计谋或硬扛都有十足把握。
“信!”刘备小饮了一口酒道:“大汉天威犹存,还有虎视眈眈的世家,现如今还轮不到黎庶有想法。文优认为呢?”
“玄德有话直说,既然知道我之志向,何不开诚布公一谈!”李儒顿了顿又说:“玄德重商开民智,何尝不是想替天下黎庶谋福祉?”
“好!咱们就开诚布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刘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说先祖刘邦以一亭之长而得大汉天下,其中约法三章意义不凡,与谁约法三章?天下黎庶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即万民,万民即天下。不以万民为念,必被万民所毁!以万民为念,必得天下!”刘备不带气喘地接着说。
“何谓以万民为念?即让天下万民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进一步即是万民皆有书读,有事为!”刘备苦笑着又说:“只有开启民智,打断世族对文化知识的垄断,才可能改变这种皇帝轮流做,天下黎庶一样苦的状态。吾也知道要做到很难!”
“玄德所说,很让人向往!”李儒赞了一声,思忖了良久才说:“我一直只想打倒士族世家,甚至想杀光了事。却从不曾想提高全民素质。”
“很正常,相对而言,杀光比开启民智更容易达到。虽然说两者都难于登天,但是我认为杀光不如引导!”刘备考虑了一下才说:“当权者或既得利益者不是铁板一块。最少也要打一批拉一批,分化间离之最好!”
“不知玄德有何办法开启民智?”李儒也饮了口酒,一点也不见外地说:“嗯,得让我信服才行!”
“造新纸,印书籍,置学堂,开科取士!”刘备大言不惭地说:“别问我之造纸术从何而来,反正可以大量造出如锦帛般的纸张。亦可印出所需书籍!”
“当真?”李儒见刘备肯定地点头,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我以各自的道路前行,看谁能走到彼岸,或者说谁能成功!”
“在此之前,咱们联手放任黄巾军,也看看张角能做到什么程度!”李儒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道:“我想王朝崩塌,你也要需要没有世家的基本盘。”
刘备闻言,蓦地出了身冷汗。才明白历史中董卓军在讨伐黄巾起义中毫无建树的原因,是李儒一直在放水啊!这李儒为了心中的执念真是可怕!
“侯爷可是怕了?又或后悔啦?”李儒仰头灌了口酒道:“是不是有种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感?又或觉得我无视生灵?”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刘备笑对而言:“怕倒没有,后悔也不曾。文优之才甚高,文优之志甚坚!不过死太多人,达到目的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