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的痕迹,香炉里已经插着三根香,旁边放着母亲最喜欢的向日葵,当年霍莘和苏枕说过,向日葵的花语是光辉、高傲、忠诚、爱慕,还有沉默的爱,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等。
霍莘还说过,自己很爱很爱苏子阳,在苏子阳的身边,她可以一直保持忠诚,保持对他的爱慕之心。即使没有每天都说一遍我爱你,她对他的爱,也千古不变。
苏枕一时沉默下来。
他和娇娇今天来祭拜母亲,带来的主要的鲜花也是向日葵,如果不是那么了解母亲的人,是不会知道她喜欢这个花。
宋岩柏没走两步,被身后的人叫停:“请等一等,请问……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声质问,就像在问他心底的一道声音,让他难以面向现实,难以去回忆那段昏暗的时光。
宋岩柏的脚步一停,面容完全的僵住。身后的男人慢慢接近,又问一遍:“你和我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只纤长的手伸了过来,一下抓住他的肩膀,宋岩柏被抓得心里一颤,根本不敢回头,他其实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伟大,画画也只不过是他为了求生,为了寻求庇护的一种手段。若要他回忆那段过往,只会令他生不如死。
因为被霍莘拒绝过,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她一次一次让他陷入那个绝望的境地中,让他陷入痛不欲生的痛苦中,他心里还是有过渴望,有过期待。
毕竟在二十几年前,他鼓起勇气回来找过她一次,因为从各种渠道打听得来的小道消息,宋岩柏听说霍莘嫁给苏子阳后,的确度过了三四年幸福的时光,但在那之后,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理念不合——
苏子阳生性散漫,不喜欢被人约束,霍莘家庭责任心较重,总是谴责他回家的次数太少,苏子阳也就通过这句话,当真和她较起劲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月里几乎见不到他几次面。
霍莘过得很不开心。
为了爱而结婚,听起来很美好。结婚之后的事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幸福。
即使他们不缺钱,在外人看来,不用为生活奔波烦恼,但在一次次连自己都觉得没有意义的争吵中,感情渐渐被平淡和烦躁磨平。
至少苏子阳对她的感情是这样减少的,霍莘可能没有。
她对所有的人都强颜欢笑,包括自己的儿子,她都是笑着回答:“我爱你的爸爸,一直都爱。我们家的阿枕,将来有一天,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像我爱你爸爸一样,你也那么爱对方的女人。”
宋岩柏得知消息后,忍不住想要来找她。
不是为了看她笑话,不是想要在她的面前故意秀优越感,说什么——
看吧,叫你当年没有选择我,现在后悔了吧?
如果跟着我的话,哪会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他就是想要帮助霍莘逃离这个让人不幸的泥沼之地。
想要霍莘和他一起走。
回到国外一起定居。
即使霍莘要将自己的儿子带在身边,那也可以。
他不介意去做那个孩子的父亲。
因为爱霍莘,爱了这么多年,隐忍又痛苦,所以没有什么比失去她还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他可以做孩子的父亲,可以听他叫爸爸,可以当做是自己生养的亲生骨肉。
宋岩柏承认,其实他是自私的,他爱着霍莘,深深爱着,所以若干年后,希望霍莘能幡然醒悟,愿意真正的正视他一眼。
这样做很矛盾,一方面他并不想秀优越感,可一方面,他又希望霍莘真的能够觉得,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好的良配。
但那一次,霍莘说是答应见他这位老朋友,最终却没能出现。
宋岩柏等啊等,在餐馆里从天亮等到天黑,再继续等,等到餐厅里的区域,一个个地方都陷入黑暗中。
终于有侍者过来和他说:“对不起先生,我们餐厅要打烊了,如您没有其他需要,可以请您支付一下费用,并配合我们的工作吗?如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深表歉意。”
他才悻悻地起身离开餐厅。
外面的天色非常幽暗,有乌云遮蔽着墨蓝色的夜幕,星子都不见一颗。
那一次他就知道了,霍莘根本不爱他,无论他给她多少次选择,她都不会跟着他。
从那以后,宋岩柏专心于自己的世界中,开始全球各国开办个人画展,偶尔也会选择在街头表演,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解压,就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活。
至于霍莘,他删了有关她的一切,从此以后她的消息他都没有再听。
若不是前段时间他在国外偶然遇到自己和霍莘的一位高中老同学,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一些消息,他都不知道,霍莘其实早就死了,而且死的很离奇,很凄惨。
她是被人害死的,绑匪撕票,死状非常凄惨。
死的时候脸上被刮花了,手指断了三根,经法医检验,遭受过长期的虐待,胃里都是一些树皮和草根,连续几天绑匪都没有给她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