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在外面的人担忧挂记?”
程家旺挠了下头:“我三哥他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这样好,听了心里踏实,报喜不报忧的家信写还不如不写,隔这么远传递消息已经很不容易,咋还哄骗人呢?”
程家旺还想请帮他读信的代笔,写封回信。
可惜天色晚了,人家让他回去打个腹稿想想清楚到底要在信里写些什么,明天抽个时间再过来。程家旺应承下来,他取回信,留下几文钱做答谢,这才回自己的小院子去。
托这封信的福,他长久以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真好啊,袁氏顺顺利利的生下个胖小子,母子平安,这下他也后继有人了。
高兴之余,他心里也有点不放心,生怕媳妇儿在老家胡思乱想,想出毛病来。是该像三哥建议的那样,让媳妇儿过完这一年,等下个春天再动身北上,到时候一则天气回暖,正好赶路,二则刨子也有一岁多,能扛得住。要她明年动身,那就得同她说几句,把人稳住,就得单独写个信给她。
可惜了他们夫妻两个都不认字,写信的要人代笔,收信的要人帮读。
这么搞着还不好写太腻歪的话,当晚躺床上程家旺还在琢磨,在想该咋说才能叫袁氏安心。早先就听三哥说过,说怀孕的女人就难伺候,她情绪起伏大得很,不单想一出是一出,经常会因为你一句话没说好赌气半天。你问她她不见得会说,好不容易说了,你才知道惹她不高兴的其实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情。
怀孕的时候是这样,喂奶那几个月也没好多少,三哥说有了娃媳妇儿会变,做男人的要习惯,还得小心呵护着,人家嫁给你为你操持生活给你生儿育女不容易,偏偏这几个月程家旺人不在,袁氏会东想西想也不是她矫情,她情绪来了控制不住。
这怪谁呢?
怪袁氏就太苛刻了。
又不能怪程家旺,天底下哪有什么事纯粹是好的?祸福总是相依。
手摇风扇给他挣了钱挣了名声,同时也让上面注意到他。
他得到了进工部学习的机会,能跟着更好的师傅学更精巧的手艺,却不得不跟媳妇儿分离一段时间。
凡事都有代价,程家旺觉得看长远点,短时间的困难可以克服。他们夫妻两个分开也有大半年了,再忍忍,明年的这时候应该就重逢了吧。
至于说三哥在信上写他媳妇儿为了给儿子供奶补过头。
这没啥的,北上那一路就很糟蹋人,一路奔波人保准会瘦。
哪怕这都不瘦也没什么,说句实话,当初说亲的时候程家旺也没觉得袁氏有多好看,他跟袁氏成亲不是奔长相去的。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程家旺就没有审美,他只是不像三哥那么夸张。
像嫂子那么好看的难得有一个,当初三哥上何家提亲时嫂子还没显露出后来的本事,她当时只是个名声极差的老姑娘。就这样三哥还是毫不犹豫就扑上去了,可见他颜控到什么程度。
程家兴还做点梦,以前他就很爱抱着头叼个草在那儿瞎想。
跟他比起来,程家旺是彻彻底底的务实派,看问题理性,不做梦的。
三哥娶三嫂那是喜欢,他娶袁氏是觉得合适。
……
次日,程家旺请人代笔写了两封家书,他做好记号,请商队那边给跑腿的把两封信都交给三哥,再让三哥把信封上画了个圈的那封送到木匠铺去,给他媳妇儿。
给了信,又给了辛苦钱,这事就算办妥了,商队的答应他一定会把这两封信送到,程家旺才放下心接着做他的事去。
这个时候,程家兴也在跟何娇杏念叨,说前头送出去那信该到了吧?老四该知道他得了个儿子,也该知道他媳妇儿胖了。
何娇杏刚才喝了半碗汤,就听见这话,她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程家兴:“你在信上写了些啥玩意儿?”
“不就是东家的猪西家的鸡……”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真在信上告诉家旺他媳妇儿胖了?”
程家兴点点头,不以为然说:“咱俩当初是互相先看对眼,看长得合适再培养的感情。老四他不一样,他跟袁木匠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徒弟,跟袁氏认识的时间能短了?那么些年他俩私下都没擦出火星,那说明啥你还不懂?最后是做师傅的开口说想将女儿嫁给他,他心里也没其他人也没更好的选择,想了一圈才同意的。本来就不是看脸,胖点瘦点有啥关系?”
“我早就想说,弟妹挺不容易的。”
这等于是她看中了,才让当爹的去促成好事,本来要是平平淡淡过日子还好,现在程家旺起来了,本事盖过老丈人,那袁氏是会多想。
程家兴听懂了何娇杏的意思,说也没啥不容易的,家旺其实挺体贴人。虽然当初不是因为喜欢成的亲,成亲之后他还是尽到了做男人的责任,没有对不起人。
“媳妇儿你别操心她了,咱家好几个人等着你疼。”
说到这个程家兴还挺纠结的。
从冬菇出生就分去媳妇儿不少精力,现在又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