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分了家, 因着双亲尚在,年三十还是要一起吃顿饭的。黄氏知道三儿子懒,自己懒不说也不喜欢别人麻烦他媳妇, 就没把年夜饭办去他家新盖的三合院, 只让他提前一点过来老屋。
奉亲娘命的程家兴把事情想得特别美,他想着除夕当夜要守岁, 准备下午先抱着媳妇儿睡一觉, 天快黑再过去。
何娇杏听他说完笑得春风和煦的, 还让他把话重复一遍。
“我说今晚睡不好了,咱俩下午先歇一觉……嗷……”话没说完,腰间软肉给人捏住了,那白生生的手啊,从衣底伸进袄子里头那么轻轻一捏, 程家兴啥瞌睡都没了。
他俩过去的时候还提了肉跟菜, 程家兴在前头开道,边走边说:“杏儿你其他方面都特别好, 要是把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毛病改改,就是十全媳妇儿。”
“是这样?”
“当然是啊, 我还能哄你?”他们走过一条窄路, 眼看前头可以并行, 程家兴就停下来等她, 等的时候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何娇杏呢。
何娇杏回应了他的期待, 表示一介凡女九全也就够了。
“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你心头有这么好的,你说你当初到河边买鱼一眼就看中我了, 没脸没皮的贴上来,你是看中我这脸呗?”
程家兴经验是不太够,他直觉好,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
大过年的媳妇儿给出了道送命题。
要说是吧,腿可能要被打断;要说不是吧,一见钟情的不是看脸还能看出道德品行?骗鬼鬼都不信。
何娇杏等了一会儿,看程家兴站旁边冥思苦想,问他咋的:“编出啥说法来了?”
“什么编不编的?我是在回忆当时的心情。”
“那当时是咋样的心情让你冒着可能娶回个河东狮的风险去讨好我爹求他点头把我许配给你。”
“当时确实是见色起意,我那天在河边一看见你,亲娘诶,这模样身段,就是我想娶的媳妇儿。”程家兴说着还吸溜了一下,回过神来往旁边跳开一步,“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我承认起初是看脸的,一来二去的接触多了就方方面面都喜欢。你不也是一样的?我那会儿在渔船上说要上你家去提亲你都没踹我下水,还不是看我英俊伟岸舍不得下脚?”
何娇杏把眼神从他身上收回来,接着往前走,边走边说:“是怕踹下去没人救,淹死了你我得背条人命。”
“嘿!”
“嘿什么嘿?”
“嘿你小瞧了你男人!我记得当时老爷子跟我打招呼,还问我咋的有段时间没下河边,你能不知道我水性不错?”
“那不是接你过了河之后才说的?”
“你知道以后咋没给我补上一脚呢?”
程家兴明摆着一句话都不信,坚定的认为媳妇儿当初跟他一个德行,也是见色起意!
何娇杏当然不会承认,非但不承认,还假笑道:“像我们这种九全女人哪干得出把人踹下河这种事?”
“那你说说,我那会儿要啥没啥,费婆子去做媒你咋没一口回绝?”
“不是你说动了我爹让我爹点了头?”
“你要是瞧不上我老丈人能点头?”
眼看要走到了,何娇杏停下来,冲旁边勾勾手指。
程家兴低头。
何娇杏捏上他右边耳朵,揉了一把,才道:“话那么多,你找爹聊去吧,我上灶帮忙烧菜去。”说完她就把程家兴提着的肉拿过去,往升起白烟的灶屋去了。
何娇杏过来之前,婆婆黄氏在跟不常回家的老四说话,就两个媳妇儿在灶屋。因是年三十,刘氏周氏倒也没吵,只不过闷头做自己的互相不搭理。何娇杏过来才把灶上的气氛搞活,孝敬的问题再次被提起,这回自然是周氏问的,何娇杏还是照实说了,说她这头给的五两。
周氏在切菜,听说以后停了动作:“我跟家贵挣得少,还要盖房子拿不出那么多,想着比照正常的孝敬。”
何娇杏没觉得有啥,各家情况不同,手头宽裕多给一点,手头紧少给一点,心意尽到就得了。
她没说啥,周氏扭头去问大嫂。
刘枣花在揉面呢,不想理她。
“我这还拿不准该给多少,想着咱们两家处境相似,嫂子你说说呗。”
“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抠门一定不会多给,顶多三五百文,你比照我的,既不用多给钱,还不用背恶名,人家说起来全都能推我头上,到头来是你成全了我的面子,不敢超过我做大嫂的!是不?”
周氏提着刀的手一抖,差点切着自己:“嫂子对我偏见太大,把我想得太坏。”
刘氏又揉了两把,转过身来:“你非要知道我告诉你也行,我刚才就把孝敬钱送过去了,给了足足二两,娘特别高兴,还夸了我。”
……
得说老对手之间互相是有些了解,周氏说她不跟三房比较,要参照大房就是吃准了刘枣花为人吝啬。试想她当初为了攒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