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哪怕闭上眼鼻端也是能勾出馋虫的香辣味儿,脑子里满是幻想,都在憧憬明日。在想赌客们闻着香味儿会是咋个反应,吃到嘴里又是咋个表情……
兴奋到半夜睡不着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早一碰面,三个熊猫眼。
不用多说,互相之间都明白,程家兴招呼两人去把吃的背上,朝陈麻子家蛐蛐儿赌坊出发。
他们到的时候刘家人已经先一步过来了,远远就听见他们吆喝,不见有人掏钱买。走近点就听到有客人摆手打发他们走远些。
“昨儿就上了你的当,没让退钱你就阿弥陀佛吧还敢来骗?当咱是傻的?”
“你家花生都是放潮了重新过油炸出来的陈货,老子一嘴就吃出来了,你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还说是亲戚,人程家的买卖做得实在,天天背来的都是好货,你这是啥?油酥花生谁不会做?图方面买你一碗,结果全他娘是下过两回锅的。”
那些个赌客正说着,看程家兴来了,先招呼一声,想起来问昨个儿咋没来?
“前头下雨没来得及准备,昨儿停了一天,咋的,馋上了就?”
“一天没吃到你家辣条子是怪想的,赶紧给我来一份。”
程家兴接了他递过来的铜板,拿油纸装一碗给他,想起来说:“今天有新鲜的,尝尝呗?”
程家兴说着挑了两丝肉给他尝味儿,那赌客一尝,眼都直了。
“这可以啊!这很可以!这啥?也给我来一碗!”
“来一碗可以,先说好这是肉做的,费本钱,卖三十文,你还要我这就给你装去!”
三、三十文……
刘三全在旁边听着脸都僵了,正想说卖这么贵你抢钱啊?
只见刚尝过那人一拍大腿:“三十文就三十文!”
肉丝放凉了之后香味儿不似昨个儿刚出锅时那么重,赌客们还是清楚的闻到了,虽然闻到了,也觉得这有点夸张,三十文一小碗还毫不犹豫就买了?没毛病?
“胡子你没疯?这样贵还买?”
“你懂个屁!这手艺就要值那么多钱!”
“你到底哪头的?程老三没吹你替他吹起来了!”
胡子又递了三十文过去,接过头一份的肉丝儿,迫不及待吃了一嘴。他嘴里塞着吃的,根本顾不上理会别人,其他人看他这样心痒痒,就有人迟疑了下,问:“能让我们尝尝?”
卖东西肯定给尝啊,程家兴给大家都分了一两丝儿,尝过之后就有不少人流着泪掏钱了。
他娘的!
蛐蛐儿还没赌多会儿,赌本都要送给程家兴了!
三十文钱一碗贵不贵?
贵啊!
能忍住不买?
忍不住啊!
这时候刘三全彻底麻木了,刚才这些人还轰他走,让他别把人当傻子骗,结果呢?大傻子们转身疯了似的给程家兴送钱,三十文钱一小碗都买,还抢着买!
他呢?他昨天的确背的陈货过来,可今儿这个是新鲜的啊!新鲜酥出来的花生米,又香又脆才卖五文钱一碗,他来半个时辰有了,愣是一碗都没卖出去。也有人说来一碗,边上都有别人告诉他刘家的花生米不好,谁买谁上当,本来想买的一个犹豫,他生意就黄了。
他还不敢找这些人论理,来赌蛐蛐儿的都不是啥正经人,惹上麻烦得很。
眼看着程家兴过来之后没歇口气,眨眼间就是几百文进账,刘三全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他捏着拳头手臂上青筋都爆起来,一忍再忍,终于背着油酥花生米离开了。
到底是没比得过程家兴,他买卖砸了。
杵这儿也没啥用,还是回去想想法子赶紧把酥出来这些卖掉,再跟爹娘商量看看后面的路怎么走。
前头只看到暴利,这会儿让风一吹刘三全清醒了些,恼恨家里听了妹子的话急冲冲去收了花生,还剩了那么多啊,咋才卖得出去?
当时真应该想想清楚,哪怕要做,也不该这么急,心急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