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翠红的陪伴下,上官翎整装待发,经过陈根所在房间,不免心生哀愁,驻足停留探察,可始终不见他的踪影,知道他有意躲避隐藏,也不相问,径直往楼上正厅走去。
上官荣雄早已使令府中小厮找来两辆马车,等在府门外,时不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马嘶声响。
上官翎再次见到上官荣雄和韩氏,变得坦然自若,走到近前,欠身问安,眼里满是凄怆悲伤的神情。
韩氏登时搀起她,又出言抚慰:“翎儿,你叔父已经打点好了府衙上下,这次送你过去,必定马到成功一帆风顺,只是你不善于奉承迎合,如不改善怕是难以抢过他人风头见到皇上,到时也会功败垂成,这个你要想办法争取,唉,该说的昨晚都已说过,就看你会不会献媚取宠了。”
上官翎连声感谢,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将来着想,不觉得有什么势利和媚俗之处。
韩氏刚说完,上官荣雄又接着训示:“翎儿,你也别怪叔父这么着急推你出去,其实你该明白体谅我的一番良苦用心,你只有混进宫去才有意外收获,做好了是后宫之主万众敬仰,不好了就再难有出头之日,甚至都没出宫的那一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再仔细考虑一番,不想去就算了,但如果决定要去,就该拿出百倍信心,奔着做嫔为妃的目的好好把握机会。”
上官翎没有犹豫,眼神坚定地说:“叔父,我想过了,也决定了,这次候选意在进宫,所剩时间不多,爹爹生死未卜,娘尸骨未寒,现在我已走投无路,回家守孝都没能够,甚至都不敢出府寻访爹爹下落,哥哥的冤屈只有皇上能洗脱,不如此我活着也无任何意义,或许这一生就是为了复仇而生,请叔父大娘放心,我不参选则已,一旦打定主意,就不会半途而废枉费你们一番情意,此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不再回还,还望大家勿念!”
上官荣雄有些着急,忙说:“翎儿,你不必如此,成败自有天定,你只管做好本分,也不必刻意学人献媚讨好,在家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不经雕饰不加粉饰方显自然本真,有意模仿做作反而会适得其反,听叔父一言,越自然越好,成败与否都得返回来报信,别一去不复返,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想回来就回来,没人会嫌弃,更不会有人横加阻拦!”
听到这里,上官翎早已泪如雨下不能自持了。
殷翠红掏出锦帕给她,心里也很犹豫和犯难,但已经没勇气再说要跟随进宫的话了。
上官荣雄见时辰差不多,就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还有十多两碎银给上官翎,悲痛说道:“翎儿,这是我和你大娘的一点心意,钱虽不多,但有很大用处,有钱能使鬼推磨,遇到难缠的主就使点银子打发周旋,对你也有利一些。府衙上下都打点过了,你大可以不必理会,只是遇到管事公公就该大方一些,拿钱买方便,这个你该懂得的!”
上官翎犹豫一下,接过银钱揣进了衣袖衬里。
上官荣雄看不得这种场面,随即说道:“既如此,我和根儿送你过去,到了府衙少说多听,那里人多嘴杂,尤其不能自曝身世和意图,遇到有人与你作难就说是马掌柜的庶外甥女,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出了这个门你就是殷离愁,不再叫上官翎了,你的名籍画像我都交由马掌柜保管,不管谁人问起都说你是我认下的干女儿,叫殷离愁,千万别说错了,否则就是欺君之罪,我们这帮人会受株连的!”
上官翎不明所以,疑问道:“叔父,为何不能自称真名,而要改名换姓呢?”
上官荣雄拉她到一旁,躲避殷翠红小声说道:“我打听过,清远那边正四处通缉你和陈根,如若说出真名,难免扯出县令衙内,在官方刑狱卷宗中也有上官童这个名字,所以你要暂时和这些真相避开关系,现在你的户籍就在我家,名字就叫殷离愁,除此以外的一切真实情况都不能向外人说起,哪怕皇上或者马掌柜,对了,你和小红有几分相似,而且马掌柜也知我有个义女姓殷,故此才有这番计划的!”
上官翎恍然大悟,连声说着感谢,早已把他的话烙印在了心上。
误会解除,上官荣雄急于带上官翎下楼出府,而心细的殷翠红听出了疑点看出了破绽,随即拦住他们去路,急忙跪倒在地,对上官荣雄说:“干爹,我算听明白了,你想借用我的身份送翎姐姐进宫,这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让我跟随她进宫,这样我就能心满意足了。”
此话一出,惊得大家半晌无语。
过了许久,上官荣雄才出言训斥殷翠红,“小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如此威胁我了?是这样吧?”
上官荣雄满脸愠怒,已经强压了不少怒火。
殷翠红跪在地上,哭诉道:“干爹,干娘,我当然明白你们是谁,也知道我是谁,扪心自问,没有你们的收留和管教,我殷翠红早已身首异处不复存在,刚才这样说也没有威胁逼迫的意思,只是我也想进宫,还望干爹干娘成全,翎姐姐此去必定孤苦无依,而我甘愿服侍伺候,和她同患难共进退,还望你们不要误会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