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带人随意找寻一番上官翎踪影,无果而终,打道回府。
刚才拥挤不堪的街道又变得井然秩序。
陈根这次绕开那个布庄,几经打听之下,追赶上了正返回县衙途中的衙内等人。
一见到衙内,陈根便跪地道谢:“小的适才忘了感谢大人救命之恩,特意赶来拜谢。”
不等衙内问话,身旁随从便小声提醒:“小爷,他可能知晓那位小娘子的下落,要再三审问才是。”
衙内骂了声“多嘴”,便对跪在地上的陈根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位小娘子现在身居何处?”
陈根忙道:“她和我同村,所说也都属实,小的专程过来就是为了她的事,还请大人做主,适才我得罪了布庄掌柜,我和她在返回途中被人拦堵,估计是他找人抓走的,还请大人过问一下。”
衙内怀疑,又问道:“你说是布庄掌柜抓走的小娘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陈根一脸急切和愤恨,又说:“她卖身葬母的事人尽皆知,估计布庄掌柜受了谁的怂恿,我知道大人中意她,所以才冒死赶来禀报,是不想她落入仇家之手。”
随从一旁提醒:“小爷,小娘子天生国色,有人垂涎也是寻常之事,我们赶去问问,就能得知一切。”
衙内急忙搀扶起陈根,才道:“既如此,你带路,我这就过去问问,敢从我口中夺食只怕嫌命长了。”
陈根趁机取下他腰间荷包灌入袖中,这才慢慢起身,笑道:“大人,你果然有英雄豪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少见的大好人,小的替她谢过大人。”
衙内边走边说:“好说,只要你能帮我找回小娘子,我自会赏你好处,但如果你无中生有故意愚弄,我会带你去县衙,治你个诬陷他人的罪名。”
陈根急于脱身,忙道:“小的不敢,大人,以小的愚见,我先到布庄打探虚实,你可带人随后赶至,如果一同贸然前去,估计很难问得出娘子下落,他们对我没有防备,而对你则会搪塞哄骗。”
衙内突然停下,想了一阵,才笑道:“哈哈……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去自会惊动他们,万一存心与我作对,逼急了也会对小娘子不利,而他们不知你与小娘子的关系,自然会掉以轻心,估计能问得出线索,如果他们再敢滋事于你,我正好借题发挥,这帮奸商平时欺负惯了弱小,我身为衙内,早已看不顺眼,也想趁机会找找他们麻烦,此计甚好,你且作为先锋,深入其中探听虚实,一切由我做主,快去吧!”
陈根忙抱拳致谢,一溜烟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衙内和随从说说笑笑往布庄缓行前去,却不知陈根早已偷摘荷包找上官翎会合去了。
陈根找到上官翎,二话不说,就让她遮脸低头往郊区奔走,等行至僻静处,才停下歇息。“翎姐姐,刚才我哄骗衙内说是布庄掌柜抓走的你,请他前去讨要,而我趁机解下他腰间荷包,虽有三两碎银,但也能解你一时之困了。”
上官翎恼怒,骂道:“早告知偷人钱财是不对的,可你又干这样的事,这钱我不要,劝你主动投案或者想办法归还人家,我们虽穷,但志气不能减,用这样的昧心钱我做不到,以后你也别再跟着我了。”
陈根这才后悔心直口快忘了遮掩,但又不甘心还回去,沉默一阵才道:“难道你忘了童大哥的死了吗?是县衙错判流放的他,大伯为了给童大哥喊冤申告,到现在也没有下落,大娘已被停放多时,我和爹爹去向村里人借钱,却没借到一文钱,现在拿他三两银子算什么,这比起童大哥的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这里,见上官翎已经侧目离开,又绕到前面拦住说:“你有所不知,我已和娘亲闹翻,决意想办法筹钱帮你,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等人找十多两银子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我冒死弄来三两救命钱,你却要我自投罗网,难道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我也知道你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喝了,再这样下去,安葬大娘的事由谁来做,你还能坚持得了多久呀?我找他弄钱,一则是想替你和童大哥出口恶气,二则也是走投无路,你且收下,别枉费了我的一番好意。”
上官翎自知归还回去已无望,才听他与李氏闹翻,加之早上闻到过刺鼻的气味,有些疑心,忙问:“根儿,你和婶婶闹翻,这又是什么缘故,你说一直在县城,难道昨晚不在家里面吗?”
陈根苦笑一阵说:“昨夜,我从你家离开后,遭娘亲一顿训斥,随后和她顶了几句就去村里找人借钱,唉,谁成想,待我和爹爹赶回家,娘亲已被大火吞没,我家被烧成了灰烬,爹爹知道我曾顶撞过娘亲,和我断绝关系,我抹黑走到县城,现在也不知爹爹他怎么样了。”
上官翎露出骇然之色,忙问:“根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会发生火灾了呢?”
陈根摇摇头,流出两行悔恨的泪水,哽咽着说:“我也不知,一回家就见火势将熄,我们从灰烬中翻找到了娘亲遗骨,也不知火从何着起,娘亲为什么又被烧死在屋里,爹爹拦阻这才没惊动官府,反而跟我断绝关系,把我驱逐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