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这道送命题,赵明月毫不费力地就给祸水们排好了序:从阎王一号到阎王五号,要她这个小鬼的小命,简直不要太容易。
云阎王盯着远远地绕了大半圈回廊、躲着他们钻进房的幽魂姑娘,拢眉:“你们两个又打架了?”
“我看不像,”赤阎王摇头:“珣儿这般失落,莫不是找不到私藏的冰块了?”
“你们都想错了。”锦阎王眯起桃花眼,得瑟地笑:“浓儿定是担心我们见了岳母,会抢走她原有的宠爱。”
在其他三人纷纷向他投来白眼时,蓝阎王赞同地颔首:“锦弟言之有理,玉儿所思,定与我等见岳父岳母之事脱不了干系。”
然后,房内便传来某即将被夺走母爱的姑娘抓心挠肺的嘶喊声:“啊!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死了算了!”
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摔杯丢盏的动静。
几个人面面相觑,忙抢到门前,差点与开门迈出的人儿撞上。
赵明月仪态万方、步步生香地走到几人先前饮茶的桌旁,示意身后的宛若将手中的承盘放下,偏头瞅着几位爷:“都什么眼神?我额头的兰花开到脸上了?”
青隽清清喉咙:“媳妇儿,岳母到底提了什么要求,为难得你大喊大叫的?”
赵明月斜他:“乱讲,我那么优雅的一个淑女。”
赤冽轩眼角抽了抽:“我们都听见了。”
赵明月一捶桌子,“宛若,你跟着我也见了不少钱了,怎么还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以后再如此,扣你月银!”
宛若垂着脑袋火速撤退,看也不看她。--有这样的戏精小姐,她真是各种躺枪啊。
锦大侯爷刚得了其他几位的白眼,这会儿不便再得瑟,扫了眼桌上的盖碗,一脸深沉道:“浓儿,你甚少泡茶给我们喝,今日心情又不--咳,今日心情不一般。我观这杯子一不透热气,二不见水滴,定是盛了比茶水要金贵许多的惊喜。”
“是金子,当然贵了。”他家浓儿笑眯眯地点头:“承蒙各位爷相助,‘布衣盛彩’门路初开便小有盈余,特地跟你们分享喜悦来着。这五只杯子里都有金锭子,不过数量不同,各位爷随意挑拣吧。”
小财迷如何这般大方?
云凤泽曲指敲敲碗盖,眸色清寒。“数量不一,未必选到最多的人便是运气最好的吧?”
赵明月觉得太阳有些大,拿手挡住了眼。
锦炫斯握着承盘的一只脚晃了晃,挑眉:“每只杯子里的数量都不同,我们选了,倒是可以排出个轻重来。”
赵明月内伤,暗嚎:怎么忘了此处有一枚赌场大佬!面上嘿嘿地笑:“我随手抓的,就图个好彩头。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一样的。”
说完就惊觉,真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果不其然,蓝云悠恍然大悟的嗓音闲凉地响起:“原来教玉儿犯愁的,是如何将我等排序呢。”
装晕是不可能的,蒙混也是过不了关的。抓耳挠腮了这么一大会子,被戳穿的某姑娘往桌边一坐,反而镇定下来:“我娘就是想有个说话的顺序,不然你们一忽儿拥上去,她该听谁的…走个过场罢了。所以,你们怎么看?”
五位大爷十分难得地,且难得一致地,不给她正眼看。那斜过来的仄仄眼神哟,瞅得她心里的毛,长得比她的头发还长。
尽管心里的毛像见了风的火苗般呼呼生长,赵明月面上却是不显,淡然自若得丝毫不怕空气突然安静。
僵持了片刻,唯一有名分的那个开口了:“所以你才想到抓阄这个办法,随意便定下我们的排位?”
“怎么能是随意呢?”青隽家媳妇不赞同地瞪他:“这可是我苦思冥想出来的,最高效、最公正的法子!”
“公正?”青隽忽然意味不明地笑:“正牌夫君竟要与后来者争抢么?”
“知雅此言差矣,”赤冽轩一道眼风刮过来,阴恻恻的。“论起先来后到,在场的有谁比我与珣儿相知得更早么?”
锦炫斯抱臂,冷嗤:“现在的老男人脸皮都这般厚了吗?仗着自己年纪大,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紧挨着他的云凤泽眼帘儿一掀:“能厚得过锦侯爷么?一个花花公子,幸蒙蕾儿不弃,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蓝云悠极是了解某姑娘的混蛋癖性,早邻着她坐下,将人腕子扣着,谨防她趁乱遁走。“玉儿,任由他们这般吵闹下去也不是事儿。若你信得过,我便多操些心,让大家把岳母那关过了,如何?”
这是比她还作死呢,主动把枪口对准自己了?
赵明月抬脸瞧着瞬间对蓝大太子爷怒目而视的四只,举手作惹不起状:“都冷静,本来是好事,没必要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样,一人出一个标准,写在纸上,我来抓阄,抓到谁的就按谁的法子办,其余人不许再有异议。”
唤了宛若送上笔墨纸砚,亲自磨着墨,示意几位爷过来落笔。奈何人家傲娇地贯彻起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挪步,一致得教她秒秒钟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