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酷哥清宵不从她愿,在她前脚将将抬起时,便把她阻在了高槛内。“娘娘好一副冷漠无情的铁石心肠!”
赵明月按住青隽手背,朝他扬眉笑道:“依你之见,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就收拾了东西搬到你家主子的宅邸去,一日三餐亲问、衣不解带伺候呢?”
清宵肃凛着眉,冷冷道:“我才不愿娘娘在爷跟前乱他心思,不过担心主子不肯安生养病罢了。”
赵明月无奈摊手:“那你有何良策?”
“很简单,罪魁伏法,娘娘不必躬亲相伴,爷火灭气消,病情自然会慢慢好转。”
个死孩子,年纪不大长得又俊,心肠咋恁狠呢?
赵明月瞪了清宵两眼,端着笑踱回他家主子身边。“赤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会真跟我家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吧?”
赤冽轩敛睫,幽沉的蓝眸令人捉摸不透。“你说呢?”
“我说,我说啊…”
赵明月蹙眉,望着清宵认真道:“我说小酷哥你肯定见过清漪不少次。”
“那又如何?”
“那你必定十分喜欢她了。”
“我与那丫头少有言语,娘娘为何凭空捏造?”
“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你往时对她多有期待,如今恨不得她死,必定是对她失望至极了?”
“娘娘越说越离谱,那丫头空有一张漂亮脸蛋,满脑子稻草,我何曾对她有过期待?”
“没有期待?那便也不会失望了?”
“不会。”
“所以你其实并不想她死,对吗?”狡黠地弯着璨眸,赵大歪理家笑睇不觉语塞的小酷哥,递给他一个“我懂你的忧伤”的眼神。
旋即俯身按住赤冽轩的肩,收起笑意,沉声道:“方才清宵有句话说对了,清漪就是个绣花枕头,制香技艺有多好,脑筋就有多不好。冽轩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那么我的眼睛呢?你拿什么来交代?”
个厚颜无耻的,自己任性胡为,还敢借题发挥!
赵明月暗忿,垂眸欲斥间望进赤冽轩再照不出她面孔的双目,心下多少有些酸涩,不由软了软嗓音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眼睛很快便能恢复如常的。”
“我为何要配--”
“我会日日来探你,直到你看得见。”
赤冽轩微翘着唇角住了口,一场幼稚任性与淡漠洞明的交锋似乎输赢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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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得苑门,青隽先行一步,按原计划护送岳父母出城。蓝云悠目送他的轻骑队奔远,倏尔转回脸,牵着娇人素手的指节蓦地用力。“真的假的?”
赵明月骨碌下眼珠儿,意识到蓝大毒仙铁定不会怀疑赤冽轩失明的事实,于是望着他似阴非晴的渊瞳,轻快道:“你觉得呢?”
蓝云悠立刻酸了喉音:“你同他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了。”
赵明月毫不客气地反手掐了他一把,“真假不重要,关键是诚意到。我去探病时,你陪着不就好了?”
蓝云悠牵了牵唇,浓黑长睫飒然敛下。“锦弟回头便会令人将你那丫头送去门里,好好教导一番。”
赵明月赞同地点头:“往褪一层皮里教导,让她明白世间险恶。”
蓝云悠奇道:“我当你会护短,要同我们耍上半天赖子呢。”
被娇人一横,随即恍悟:“原该如此,以期更长久地护短。”
赵明月瞅着他,凤眸慢慢流转出璨光。“咱家太子爷真是越来越贴心了。要是你愿意再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那简直堪比我的贴胸小肚--啊呸,贴心小暖玉吖!”
蓝云悠垂眸笑睇抱着他手臂耍宝的娇人:“为了不让我插手讯问你家婢女,你委实不遗余力。”
“我也做过婢女,深知她们不易嘛。”
璨眸儿挣得圆溜,盈满崇慕,显得蓝煦翥翾爷的前任贴身大侍女格外真诚:“我遇到了一位好主人,保我无忧无虑,当然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奋进、向他看齐了。”
蓝姓好主人教这迷汤灌得晕晕乎乎,十分好说话地送他家好学侍女回了逐月院、撤了看守她家婢女的守卫,离开之前甚至忘了嘱咐她素常一日照着三遍念的重大事宜。许久之后,待他回想起来,便只能一边暗恼一边同夙愿得偿的赤某人再度打得不可开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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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立在柴房门口,拧眉瞅着昏睡过去的妄为丫头。
“不是她心大,是蓝主子将她点晕了。”澜漪见自家小姐安然回归,便知妹妹死罪可逃,淡定地蹲下身,毫不客气地狠掐她人中。
清漪痛叫一声醒转,一望见赵明月便哇地哭了起来:“小姐,小姐你一定要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出了趟门,清醒过来时就被捆了,说我给燕宗姬下了药,还意图谋害赤皇爷,炮制天家丑闻…”
赵明月扣住她乱晃的下巴,“确实如此。”
清漪眨巴下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