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内,春风得意;二楼栏边,锐气拂拂。
“一百五十两,一个铜子儿都不许少。”
赵明月凭栏斜坐,蓬满光簇的密睫挂霜般寒峭。
无良奸商,A她五两也就算了,五十两碍!对现在的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姑娘,咱们天工阁的规矩一向如此。姑娘还是莫要固执己见了吧?”
美!
真美!
精眉利眼的白皮子掌柜且瞄且想,心旌与衣摆齐摇曳。
难怪那群贼小子要擅作主张准备瞒着他邀功请赏了,给他家那位主子爷见到这样美貌非凡的女子,还不得眼珠子都转不过来!
“掌柜的,劝我别固执之前,自己先要规规矩矩才好。”
赵明月寒睫一抖眼波一晃,自发移到她正面的掌柜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甚为荒谬。
若他家那位主子爷当真见到这冰姿慧胆的姑娘,不止两只眼珠子,怕是有两颗脑袋也不够转唷!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可是本地人士?”
干啥?还有地域歧视?
“不好说。”
真名无依假名无靠,不说她还不着恼。
“不知姑娘下榻何处?”
掌柜放缓心绪,白净面皮不觉一皱。
这姑娘,软硬不吃,着实不好说话。
“不知道就算了。”
赵大小姐拧着秀眉,面上无波心内频澜。
就算她是豌豆公主,也轮不到这劫财劫色的不良掌柜来担心她的卧榻不够软、会硌着她的身罢!
“老话说,和气生财。姑娘这般,诚教鄙人不知何以接谈了。”
“掌柜的你可是‘和气抢钱’呢。”
赵大小姐张圆凉眸,直勾勾地盯着白净面皮。
这人,长得就让人不顺心,还怎么谈得下去?
“银,银子,自然会一分不少交给姑…芳驾。”
也许是对面姑娘的气度太过贵雅,也许是她的眼神太有震烁力,总之那么一个妩媚丽娆的女子竟能轻描淡写地携了千军万马之势压向他,掌柜的不觉转口改称,心下啧啧称奇<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而后,他咧了咧嘴,无意识轻笑。
这个称呼,好似专门为面前的女子打造般,分外顺口呢。
有时候,他除了一颗财迷之心外,还挺有才的!
“如此,有劳掌柜了。”
赵明月扬眉,梨涡一浅,春晖满阁。
彼端的捐玉院,却是朔风凛冽。
两个小丫头并肩而立,嫩骨凝冰。
“回王爷,小姐说她不敢违逆王爷,要谨遵王爷教诲。”
“本王准她出府了吗?”
青隽眉峰如画,心海泛波。
“王爷不是不准小姐去找夫人们闹么?”
宛若豁出去般嘟哝了一句,见青隽神色依旧,口齿便清楚了些。
“小姐又怕夫人们来找她闹,就出府避难了。”
还怕她跟咏絮啰嗦着回府,不让跟着呢。
怕?
不定谁怕谁。
青隽目光流转,对嘴边勾起的消雪浅笑毫不自知。
“就你们两个在?”
不是刚抢了别人一批护院么?
“小姐说暂时没活干,让他们回家探亲了。飞甍跟在身边,以证明小姐不是回将军府。”
咏絮难得脆快顺溜地接过宛若的话茬,眸光不小心扫过某大爷瞬息峭拔的脸,立马识相地噤了声,暗自懊恼。
王爷最反感的,不就是小姐为了留在王府,宁受天大委屈也不回将军府吗?
扁着嘴尽情失落的小八哥遽尔回神,猛捏咏絮手臂。
原本还算气清风惠的小院,立时披霜覆雪。
那边厢,赵大小姐得了银子噎了人,正不知丫头疾苦地快活瞎逛,一路走一路搜罗,经过花鸟市场时,已经满嘴满怀了。
扑嗒嗒!
疑似翅膀扇过的动静。
赵明月眼疾手不够快,只捕捉到一团在自己面前稍作停留的乌影,嘴上衔着的半粒虾包就凭空失了踪。
回程时,赵大小姐左手提着热心老板执意要送的浓丽民族风布袋,里面装着自己搜罗来的,大小各异香味四溢的吃食;右手提着热心老板不太好意思要卖的精致鸟笼,里面装着自己捕获的,擅长偷吃更爱装死的丑鸟。
“你等着,今晚就给你红烧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砰!
丑兮兮的小灰鸟儿骨碌下眼珠子,果断仰面就倒。
“敢装死,今晚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