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甚至专门进了一趟机长室,然后试图全程都坐在那里看他们怎么驾驶这白色的巨鸟。
“也许我该去空军待几年,”他被押回头等舱吃冰淇淋的时候闷闷道:“或者去学怎么造潜艇。”
“看来再活八十年也不太够,”海蒂抿了口酒道:“你是不是已经开心坏了?”
“超开心——你看到飞机的操作台了吗!那个屏幕我的天!”
佛罗伦萨依旧是那副老样子。
市政府保护着这古老的景观,对新建筑的层高有几近严苛的设置,同时对整个城市的色彩也在进行谨慎的保护。
当他们并肩站在落日下的赭石黄之城时,两人的掌心都温暖而又放松。
“我好想念这里。”她轻声道。
“我也一样。”他笑了起来。
旧宫已经需要收费入场,不仅参观的位置有限制,而且门票还挺贵。
除此之外,她从前办公的地方被改建为乌菲兹美术馆,里面陈设着他们老朋友的许多画作。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在这城市中漫游。
“故事是从这里开始的。”列奥纳多看着咖啡馆旁‘达芬奇故居’的标识,和她再次进去看那个狭小的工坊。
他们在这里找到了硫酸铜蓝,发现了牛胆汁的功用,还一起养了一群小鸭子。
从这里出门往北走,有他们曾经一同流连过的杂货店、铁匠铺、金店……
有些古老的铺子被保留了下来,更多的变成了时装店和咖啡馆。
游客们惬意的坐在街头,享受着整个城市的古老气息。
旧宫依旧是那副样子,只是砖石和爬山虎都多了几分沧桑。
海蒂站在大门前,久久的望着这前后的道路。
她和达芬奇无数次的进出于此,或者奔跑,或者漫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朋友。
“原来真的……都过去了。”列奥纳多喃喃道:“我总觉得阿尔贝托会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拥抱我。”
海蒂叹息着亲吻他的脸颊,握紧了他的手。
“是啊。”
“我们现在都站在未来了。”
在老地方重游总是会有些伤感。
来到这的第二天,他们一块去了达芬奇博物馆——某个姑娘早就定好了票。
但她没想到的是,达芬奇博物馆旁边就是美第奇博物馆,两座建筑如同相互依靠的贝壳。
列奥纳多在看到门票上自己颇为清晰的照片时眉毛跳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好玩。”
“这很好玩。”
“好吧……这确实很好玩,”他嘟哝道:“但为什么要把我的脸贴这么多遍……我这一路上已经看到六七次相关的广告和海报了。”
整个博物馆都如同他被贴满解释说明的工作室和书房。
从手工模型,到枪.械火.炮的复刻品,再到循环播放记录片的展厅,以及模拟攻城的游戏厅,这儿记录和赞美着与他有关的一切。
列奥纳多一开始还佯装漫不经心,后面越看越有些雀跃。
“他们还知道我对药学的贡献!连我那本被泼湿的手稿都复原出来了!”
海蒂看着那长胡子老头照片点了点头:“是诶,这张照片我都忘了。”
那天他终于掉了最后一颗牙,而她举着相机示意他笑的再开心点。
等这个博物馆逛完,他们又顺路去了隔壁的美第奇博物馆。
比起文艺复古的风格,这里是皇家和教堂的糅杂风格。
前世来佛罗伦萨旅游的时候,海蒂记得这儿原本没有这种建筑,想来也是改变历史以后的结果。
她的照片被放大悬挂,犹如帝国的旗帜一般。
少女站在那女人的肖像前,神情中有着同样的沉静与温柔。
一个坚毅洞察,一个通透温润。
“我们前世真的很般配……”列奥纳多凑过去亲了一下女王的脸颊,转身去看镜子中青年男女的身影:“现在也一样登对。”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亲别人。”
“没办法,”他耸了耸肩:“她太性感了。”
这对新婚夫妻在佛罗伦萨呆了一个星期,一路又去罗马、米兰、威尼斯连着游玩。
度蜜月确实是个挺辛苦的活儿。
等列奥纳多逛完热那亚的海湾再回私人飞机时,他已经困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只有飞机引擎的沉闷声响。
再醒来的时候,天光亮的有些刺眼。
“我们……我们回维也纳了吗?”褐发褐眸的青年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发觉海蒂正拉开旁边的窗帘。
他穿着睡袍走向了她,忽然看见了窗外纷飞的雪。
这是……雪。
冰白色的,六芒星一般的,纯粹而精巧的雪。
飞机停在了阿尔卑斯山旁的山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