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师啊!”赵光晨坐在老羊身旁,抚摸着它衰老不堪的身体,眼神却有些发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茫茫时光,回到了遥远过去。
刘出洋和花曦语对视一眼,二人从天穹家中出来后,直接来到了这里,此时天已大黑。不过赵光晨的这魔法塔中,不知布了何种术法,时空好似可以自成系统,只要他想,任何时候都可以转换白天和黑夜。
上次在魔法塔一层中,同刘出洋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给他们二人奉上了两杯清茶。刘出洋微笑着接过,却受了她一记白眼。他苦笑着抿了一口,心中暗赞这女孩沏的茶水,倒还芳香可口。
时间点滴而过,三人席草而坐,口品香茗,若不是刘出洋心中有些焦急,倒是真有几分意境。
“幻术师啊~”足足半晌之后,赵光晨才又再次开口,“要说起来,幻术师们,也是一群可怜之人!”
刘出洋微微一愣,他本以为幻术师杀死了赵光晨的师弟,又间接地让他女儿三十年来杳无音信、下落不明,并害他与水族大战,死了不少弟子晚辈。他应该极恨他才好,为什么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为幻术师们诉苦。
“你是不是觉得,为师应该对幻术师们破口大骂才对?”仿佛看穿了刘出洋的心思,赵光晨呵呵一笑,问道。
刘出洋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三十年了……”赵光晨长叹一声,“况且,若想抓住这个幻术师,就必须知已知彼才行!”
“要说这幻术师家族,在上古之时,还曾昌盛至极……”随着赵光晨的讲述,刘出洋方才知道,幻术师所在的家族,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传说上古神权时代,人们的信仰极为统一,都是光明神系的诸位神灵。连带着,作为神灵在人世间权力的代言人,历任教皇的权柄,也是非常庞大。
历任的教皇,不分出身、不分贫富,甚至不分凡人与职业者,其身份与在位时间,都是由光明神直接降下神谕,亲自指定。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历任的教皇也是如此。有慈祥善良,有的凶狠残暴;有的心胸开阔,有的独断专行;有的温和文雅,有的喜怒无常。
赵光晨所说的这一代教皇,便是一任出的名的暴君。他出身大家族嫡系,不知民间疾苦,只知横征暴敛,动辄施以酷刑,杀人无算。凡人百姓,怨声载道。就是诸多职业者们,也都多有不满。
此任教皇四十余岁时,看中一位女子,欲纳其为妃。可关键问题是,这个女子乃是幻术师家族现任族长的唯一女儿,也是内定的下一任族长。可不知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还是娶了这个女子为妃,并助她坐上了族长位置,杀光了几乎所有的反对者。
不过传说当中,这个女子不仅美艳异常,更是内心善良,她并不同意父亲和教皇的作法,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摆布。此后几十年间,她将教皇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对百姓很是同情,多次规劝于他,却收效甚微,还因屡次顶撞,而被多次责罚。
终于,有一次她忍无可忍,在教皇睡着之时,对他使用了幻术。她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杀死他,而是让他在幻术中成为一个普通人,体会一下普通百姓的生老病死,和酸甜苦辣。
按照她的想法,只有体会了百姓的苦,才能知道自己的错。待他清醒之后,也定会反省自身,善待百姓。
可她想法,确是太过简单了!这位教皇,骨子里透着莫名的高傲,他已经不把自己和普通百姓,看成一种生物了。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幻术,就会改变性情。在他来看,这个让他成为普通之人的幻术,是他今生遇到的最大的侮辱。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那……他一定是杀了那位妃子吧?太可怜了!”花曦语被故事中,那个女子的命运所羁绊,担忧的问道。
“不!他没有杀!”赵光晨捋了捋胡须,摇头说道,“可他所做之事,要千刀万剐将她杀死,还要令她难受。”
“他将这个妃子软禁起来,并设计拘捕了族中长老,让这个当时号称五大家族之一的幻术师家族,顷刻间分崩离析。此后,他又下令,让各个大小家族,每天奉上她族中之人,在她的面前施以酷刑,折磨至死。让她每天都在哀嚎、痛苦和悔恨中苟延残喘。他还在她软禁的地方,堆了几座由她族人的人头,所建成的高塔,用来警示其余欲对他不敬的人。”
刘出洋听得牙根紧咬,拳头攥紧。如此暴君,当真人人得而诛之。
可当时的情况,却与刘出洋所想,恰好相反:暴君不仁,惹得天怒人怨。此后百年之内,接连发生大规模的暴乱。甚至几次都让教皇的皇位,岌岌可危。但是最后关头,却都是光明神系,降下神谕,强行压制了暴乱,处死叛军首领。
在这一百年中,幻术师家族的族人,几乎被捕捉、献祭殆尽。直到教皇一百四十余岁时,光明神神谕,赐下下任教皇,光明大陆上,才停了每年每月,各个家族都要奉上幻术师血脉族人用以献祭的,这种恐怖而又荒唐的皇令。
这位教皇卸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