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壶碰撞着茶杯的声音在封闭的室内尤其明显。
无骄看着青瑶喝着那桌上的茶水,眼眸中疑虑重重,不禁惑问:“小青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也说不准,只是觉得这五娘好生平静,似乎都没有为丈夫难过的感觉。”青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会不会是五娘她因为看到张五的遗书,已经知道张五必死无疑,所以才不惊慌呢?”
“不,这看到遗书和真正得到死讯不能相提并论,在五娘心中定是有所冀望,万一张五只是留了遗书,但并没有真的丧命呢?”青瑶沉颜凝眸。
“说来也是,五娘的神情确实平静得过火,就像她早已做好了打算一般。”无骄点头附和。
做好了打算?青瑶蹙眉,忽而晃神,到底是什么被她所忽略了?
这个疑惑没有维持多久,不过半柱香功夫,他们便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待老鸨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带来的却是五娘自杀身亡的讯息。老鸨满脸惊吓,说话都说得不麻利,却是记得他们二人说过别张扬,才小跑着来跟他们说道,他洗净铅华的脸上冷汗不断,能在这关头还能记得他们的嘱托,也算是极机灵之人。
“带我们前去!”青瑶催促道。也许时间还不久,还可以救!
二人急步跟着老鸨到五娘的房间,五娘选择的死法是服毒,除了脸上发青的脸色,她的表情一如她后来的平静一般。她还特意换了一件新衣裳,静静地躺在床榻一侧,身旁空位似是留给她丈夫的。
烛光燃尽最后一寸光芒,一寸相思寸寸灰。
“为何……自尽?”青瑶上前观察瞳孔、把脉,断定她已真的死去,才愣愣怔在原地。作为医者,最难过的便是看着原本可以活着的人选择死亡,青瑶自责不已,明明当时自己已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为何不多说几句让她打断这自杀念头,不是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吗?为何就舍得带着腹中孩儿就这般死去?“为何我适才不和她一起来?”
这原来就是她一直这般平静的原因,她早已选择了同生共死。
“我我……我去洗了脸,回来之后就在外面候着,觉得时间久了有些不对劲,一推门便发现五娘……”老鸨哽咽着,毕竟相识一场,见她这般选择也十分唏嘘。
“小青,这不是你的错,你勿要钻了牛角尖……”无骄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我觉得五娘是早已做了这个决定,你就算刚刚制止了她,那以后呢?张五死时候你不是说过吗?‘也许对于他而言,死比生更易。’我想五娘也是这般想的。”
“是啊,道理我都明白,但当适才还在和我们说着话的人突然间就不在了,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特别是那孩子还没看过这世界便永远地睡去了……”青瑶声音低沉,带着酸意。
“他们夫妻还有孩儿三人在另一个世界一家团聚,定会很幸福的。”无骄轻声安慰着,“也许他们一共转生,下一辈子就一直幸福地在一起了。”
“把张五和她们一起好生安葬了,无论天上地下都永远一起……”青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垂眸勉强一笑。
“两位公子,奴家可有听错?您们是说张五也死了?”老鸨小心翼翼地发问,生怕哪句话说错了。
张五妻子死了,张五也死了,这里面是不是又牵涉了什么?这二位贵气公子,不,是一位贵气公子和一个假扮男子的女子,他们这突然到访,看来也与张五脱不了干系。
“对,说起来,这里许是很快消息便会传出去,楼主你最好解散了这南风楼,否则我担心会引来杀身之祸。”按照秋二娘的性子,她怎会让一颗有可能破坏她计划的棋子苟活于世,定在今晚过后寻机追查,定要让张五全家都死去,她才可高枕无忧。
偏偏是那张五,信了她的谎言,不过,若是不信又能如何?本就中了他们的毒药,信了有可能妻儿还可一活,和这些人讲信义和与虎谋皮有何异?
青瑶从怀中掏出钱袋把所有的银钱都递给了老鸨,“这些权当你给你们楼中的兄弟们遣散费吧,事不宜迟,现在便去罢。”
老鸨点点头,关键时候他并无疑问,甚至并无怀疑他们所说话语真伪,毫不迟疑地按照她的话去做。本来楼中便无多少小倌,感情也说不上多深,一下子大家都作树倒猢狲散般收拾行囊便各奔东西,老鸨安排妥当后又回到他们面前。
无骄与青瑶拿过那信正要离去,却见他归来,“你怎么还不走?”
“奴家无地方可去……”老鸨苦笑,他不似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倌就算不在他这家馆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谋生,他已二十六岁,又非绝色,哪能寻着何处谋生?
关键是他这副容貌,只要不是风月场所用浓妆艳抹掩盖着,就很容易被发现,他与某个人的相似之处。
“二位请先离去罢,奴家自会想法子,尽管放心,奴家定不会将此事告知其他人。”夏知秋见他们一脸深思地看着他,连忙说道。
“每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