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方晟独自驱车回鄞峡。
开至半途接到范晓灵的电话,不吱声,就在里面吃吃地笑。
方晟恼道:“昨晚差点出人命知道吗?要是老韩发觉新婚妻子公然跟别的男人**,还不当场杀了我?”
“你是有夫之妇,公然跟离异少妇大庭广众之下看歌剧,不怕被传到网上去?”
“欣赏歌剧是高雅活动,有助于淘冶情操,怕什么?”
“我看你俩是又有情又有操!”
方晟叹道:“晓灵,你已不是黄海基层妇女干部,说话斯文点。”
“方哥,虽然咱俩只差最后一道防线没突破,但从心理距离讲我觉得没有不能说的话,你说呢?”
“是,可以算最亲密的朋友。”
“但男女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友谊,那道防线早晚得破吧?”
方晟暴汗:“晓灵,你是有夫之妇,有夫之妇好不好!随便说说可以,不能乱来的!”
范晓灵又吃吃笑:“少来了!徐璃、姜姝跟你好的时候不都是有夫之妇?相比未婚和离异,有夫之妇更安全,也更有经验嘛。”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方晟连连摇头:“我在开车,不跟你说了,拜拜。”
“等等,这次通电话有福利的,”范晓灵道,“昨天上午韩青到部里加班,你猜干什么?”
“省里又要人事调整?”
“再猜。”
方晟眼珠一转:“关于鄞峡领导班子的调整?”
“对啦——”她拉长声调故意卖关子。
“晓灵,下次去省城请你喝茶,就咱俩。”他乖巧地说。
“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说,“按肖挺指示组织部圈了七个候选人的名单,按常规要选两个,不过又有意见说最终只会一个,为防止万一多做几个材料没事。”
“具体候选人呢?”
“名字我都不熟悉,一听就忘,基本上没有鄞峡本地的,好像绵兰、舟顿、银山、梧湘、清树各一个,省直机关两个。”
“好,我明白了。”
方晟悟出前面四个市候选人都没戏,最终只会在清树和省直机关当中产生。
“还想知道什么?”她笑吟吟问。
“最好能打探到清树候选人名字。”
“噢——那个很难的。”
“再加一顿咖啡。”
“尽量吧,韩青口风很紧。”
“你也很紧吗?”方晟一语双关问。
“紧与不紧,试试就知道了。”
范晓灵应付自如,压根不会被他吓住。
赶到市府大院,吴郁明已在办公室埋头看材料,见他进来愁眉不展道:
“咱俩来鄞峡三四个月了,要推进的工作一项没落实,人家来了回报什么?简直等于交白卷。”
“转化成官方语言就是,各项工作正在有序推进之中。”方晟笑道。
“唉,都是老江湖一听就懂,”吴郁明扳开指头道,“一是鄞坪山旅游风景区建设,目前才打通最前面的屏障乱石岗,要实现裕果岭全线通车起码得大半年;二是南泽厂改制,反反复复扯皮到现在还无下文,你看明天上午能进行打包议价么?”
“万一国腾油化竞争失利,咱俩罪名岂非更大?”
“唔,那就往后推推,等那家伙滚蛋再说;三是教育改革,老教师**虽然暂时平息,若拿不出大家都能接受的安置方案,还得接着闹,另外补充进去的老师就能全面提升教学水平吗?用你的话说靠鄞峡这班人恐怕有限。”
方晟兜底道:“我设想引进先进教学模式和教育资源,全面打造鄞峡整体教育水平……”
遂将计划与省城名校合作办学的计划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听到一半吴郁明拍案叫绝,认为这是当前最快捷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两人均心知肚明,时间是最大的敌人,必须用最快速度达到最优效果,否则从省领导到鄞峡老百姓都没有耐心久等。
“四是基础设施建设,修路、修桥、修城市轻轨、整治河堤防止水患等等,当初提出的规划都堆在省发改委桌上,没一项启动,唉!”吴郁明摇摇头,“难怪发改委领导犹豫不决,十多年来鄞峡就象扶不起的阿斗,浪费掉多少投资和资源,通盘考虑,不如把钱投到一眼能看出效益的地方啊。”
“上次我说的发行地方债,你再考虑一下?有了钱,那些项目就能先开工,发改委见生米煮成熟饭也只能默许。”
“我承认地方债是当前最现实的办法,但……”吴郁明拧着眉毛道,“上次你提出之后因为旁边有人,我没细说。不管五亿还是十亿,你说凭鄞峡的经济发展水平和财力要多少年才能还清?咱俩,能干出成绩也好,一事无成也罢,大概不可能在这儿太长时间,我担心的是会不会留下骂名,说咱俩好大喜功、挥霍铺张,给继任者沉重的包袱?”
方晟沉声道:“有了大手笔投入,解决多年以来制约鄞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