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车、渣土车、各类机械设备,一天进出鄞坪山何止上百个来回?卓伟宏粗略一算整个工程做下来单这块费用就要冒汗,还有村民们提出要给工程队做饭、解决20个劳动力等条件。
几十辆工程车都被拦在村口,县领导前来做工作没用;市招商局会同有关部门到现场开协调会也没用;公安派了七八辆警车过来维护秩序,却拿滋事村民没办法。
罪不罚众,何况正府最没办法的就是农民——没工作没职务不拿工资,唯一拥有的土地还只有使用权,因为土地国有,凭什么惩处他们?
吴郁明闻讯大怒。
半个月他代表鄞峡与京都影视投资商签订了投资意向协议,一期工程八千万元,二期可能达到三个亿之巨,吴郁明对此非常看重,视为来鄞峡后最漂亮的政绩。
拓宽直通裕果岭的山路工程受阻,直接影响一期工程进度,吴郁明岂能不上火?
昨晚吴郁明亲自出马,主持召开施工队、花神村、县正府三方代表协调会,不料过路费问题没谈妥,村民代表还趁机提了两个要求:
一是20个劳动力加入工程队,享受与其他工人同行待遇;工程队的午饭由花神村提供;
二是鄞坪山开辟为风景区后,花神村要参与门票收入分成,并解决一部村民就业问题,如停车场收费员、景区清洁卫生等等。
大清早吴郁明打电话给方晟,愤愤说简直漫天要价,贪婪无厌,把我惹急了推平整个花神村,把它从地图上抹掉!
方晟劝道就算拆迁也有个丈量土地、评估建筑和安置分流问题,工程队拦在村外是当务之急,大型机械设备和工程车等都是租来的,耽搁一天就是白花花银子淌到河里啊。
那怎么办?要不把闹事的抓几个进去,再闹再抓,把花神村抓光为止!关键时刻吴郁明也有股豁出去不要命的狠劲。
方晟琢磨片刻说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等我联系一下再详细说明。
十多分钟后,吴郁明率着一干人快步来到河边,其中有县委县正府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有花神村村民代表,还有卓伟宏等施工方代表。
“你说的增援部队呢?”吴郁明见河岸线空无一人,疑惑地问。
方晟看看表,信心满满道:“放心,顶多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一个姓杨的村民代表大大咧咧上前,道:“吴书记、方市长,别浪费时间了,俺们不懂那么弯弯曲曲,只晓得维护咱老百姓利益,不答应昨晚提的条件,这事儿没得谈!”
方晟微笑道:“鄞坪山三面环水,唯一通道就在花神村中轴线上,你人们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
杨村民咧开黑乎乎的嘴说:“咱世代守在这儿几百年没发着财,现在也该大伙儿享享清福了。”
“可你们想过没有,造成只有一条道儿的原因是什么?”方晟道。
杨村民愣了愣,道:“什么原因?老祖宗留的呗。”
“因为鄞坪山没被开发,正府不需要修路,”方晟指着河面道,“你,你们,整个花神村老百姓都要清楚一点,那就是一旦正府下决定做某件事,将是不可动摇的,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
铿锵有力的话让几个村民代表有些惊疑不定,彼此望望,过了会儿杨村民试探道:
“莫非……方市长还有别的道儿?”
方晟斩钉截铁道:“正府可以架桥!长江那么宽的江面都能修几座桥,这点算什么?你们真以为弄几个沙袋、几根木头就能挡住正府的决心?”
“修桥?那……那才要等到猴年马月……”杨村民半信半疑道。
话音刚落,两里外河滩上突然出现轰隆隆的军用卡车,紧接着四五辆车组成正方形,士兵扯掉上面的迷彩蓬布,露出又高又大的机械设备。
“干啥呢?”
村民们看着军车周围士兵们忙碌的身影,还有十多艘快艇在河面上穿梭往来,惊惶不定地相互瞧瞧;县里领导们也屏息静气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轰!”
一个钢结构的长方体凌空吊装而下,稳稳架在河面上;随后从中分出整扇钢结构轻巧地向前延伸,转眼间已铺成近二十米桥面!
“这……这样造桥啊!”
村民们眼睛都看直了,张大的嘴久久合不拢。
士兵们动作协调而一致,忙而不乱,随着口令、哨声等命令组合,各种器械、设备操作有序,不到半小时便组装完一座直通鄞坪山的铁桥!
随着对面山脚下嘹亮的军号声,四辆装甲车、五辆军用卡车高速从桥面上通过,几分钟便到达对岸,在附近小山峰顶部插上五星红旗。
这面红旗,仿佛一把尖刀插在几个村民代表心上。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造一座桥竟如此简单,简单到全过程不到半小时!
那么还有什么可谈的?那座桥连装甲车和重型卡车都能过,工程车还不是小菜一碟?
正呆若木鸡站那儿胡思乱想之际,方晟满脸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