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十一月份,全乡的人慌慌张张,都在为搬迁作准备,许多人家里存了一辈子钱也未曾在街道边上盖一层平房,如今机会来了,三辈人晚上在家里开起了座谈会,任务明确,筹钱买地修房子。
河家坝的村民誓死抵抗,来问地的人基本都是被锄头赶出去的,村民们放出狠话:“人在地在,地占人亡!”
很快,有谣言传出来,说搬迁的事情暂时搁置了,其他村的人随即把矛头指向河家坝的村民。
“不知好!”,“身在福中不知福!”,“没眼光!”,“见识短浅!”说来说去差不多都是一种意思。
不是因为其他村的村民看到了发展的前途,关注走马乡未来的发展,而是实实在在的仇恨心里。
河家坝粮食产粮年年第一,全家人温饱食足,而很多村村民一年交了黄粮,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现在来了一次毁人田土的机会,他们当然开心。
瞧你们前几年嘚瑟的样子,哼~,等着街道搬迁,你们就喝西北风吧,到时候没地了,看你们怎么交粮食?
这样小肚鸡肠的心态在蔓延滋生,而没有人知道冯书记已经悄悄改变了风向。
……
十二月一日,第三次街道搬迁大会召开,这次大会上,冯书记将街道搬迁的选址重新提了出来,准确的说,已经确定了。
秦长江总算放下心里的那块巨石,一个月来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但突然萌生了一种遗憾,具体的感觉说不出来。
冯书记最后强调,对待搬迁事宜,要拿出革命精神来面对艰难险阻。
这些话,秦长江听着熟悉,让他想起上个月去村里的场景,敬爱的书记带着爬雪山过草地的精神状态,最后却被赶了出来,他心里估计这次搬迁,遇到的困难也会不小。
散会后,冯书记带头立马投入了工作之中,派人去了解实际情况,问问村民们的意愿。
职工回来给他的答案,让他震惊了。
村民说两个月前有个年轻小伙子出“巨资”将土地给买走了。
当问道是谁买走的时候,主人家们嘴里描述的是同一个人,政府职工把买卖合同拿在手上,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彻底傻了眼。
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苏伟。
冯书记听到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他需要重新捋一捋!
村民们说两个月以前地就被买光了,而上个月,他才在书房与苏伟一起探讨搬迁的新址,苏伟当时指的是有柴山的那片,最后选择的是自己看上的……
不行,还是想不通,越想越乱!
冯书记这般年纪白了发,他稍稍挠了一下,掉了好几根,没好气的咒骂苏伟:“兔崽子,你要让老子秃顶啊!”
次日,冯书记威风凛凛的站在馆子门口,盯着正在吃饭的苏伟,吃的可开心了。
“书记,快进来坐,吃了没?”苏伟若无其事给冯书记添了一副碗筷,热情的邀请道。
前世和政府领导打过交道,察颜阅色的能力自是不会差,苏伟一眼便猜到了大概。
“书记,都知道了?”苏伟笑着问。
“你是不是给我下套了?”冯书记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出口成脏。
“书记,先吃饭,吃完饭,我再给你分析分析!”
总算把书记拉进了屋,这顿饭的气氛很冷淡,除了苏伟一人吃的香以外,包括后面来的老二都没敢动筷,他冯叔看起来不高兴。
嗝~
苏伟吃饱了打了一个嗝。
“书记,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
冯书记一脸狐疑的盯着苏伟,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
“感谢太客气了,我就是为书记出了一点小力,不值一提!”苏伟笑嘻嘻的说。
李明芳和苏建国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但有一点他们能够确定,儿子好像让冯书记不开心了。
冯书记是苏家的恩人啊,那怎么行?李明芳赶紧道歉说:“书记,对不住,伟子要是有什么做错事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苏伟淡定的说:“妈,没事,你别紧张,我是帮了书记,为他排除重重难关。”
冯书记没说话,总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滋味萦绕在心间,要是苏伟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
想了想,心里暗叹一口气,一个当书记的怎么能和一个初中生计较?越是计较,反而降低了自己身份,又抬高了苏伟身份,何况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说话做事是要有纪律性的。
哎~,臭小子,真拿你没办法啊!
苏伟见状说:“书记,你想,如果搬迁消息一旦传出去,结果会怎样?”
冯书记没接话,示意苏伟继续表演。
“虽然那是一片荒地,粮食产粮不高,但是我猜想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拿块地,消息放出去,村民坐地起价,用一块荒地来赚政府的钱,到时候他们高兴了,而